嬴纵捏了捏他掌心,“怎么不信我不成?”
沈苏姀笑笑,当真不再问什么的朝寿康宫而去,陆氏在嬴纵登基之后已是太皇太后的封号,且从北面移到了寿康宫之中,沈苏姀和嬴纵到寿康宫的时候路嬷嬷早已经得了消息等在了宫门口,见二人来了赶忙行礼,“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嬴纵扶着沈苏姀进了门,路嬷嬷便笑道,“皇后娘娘身子重怎地走过来了?”
沈苏姀弯唇,“宋薪说我要走动着,便未承辇,太皇太后可好?”
路嬷嬷忙点头,“还是老样子,并没什么不好的。”
沈苏姀松口气,直接朝正殿而去,到了正殿门口便看到满头银发的陆氏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之上刺绣,一边刺绣一边对守在身边的人道,“这冬天还有好久呢,哀家这件貉子毛斗篷都派上用场,皇上最喜欢哀家亲手做的斗篷,先皇也爱……”
“哎,去看看给皇帝准备的雪蛤羹好了吗?”
“太后娘娘,都已经给皇上送去了,您忘记了吗?”
陆氏一怔,又低头去缝斗篷,“哦,哀家记性不好,倒是忘记了。”
微微一顿又抬头问,“皇帝可说了今日要来看哀家?”
一旁的宫女摇了摇头,“太后娘娘,您又忘记了,皇上昨日才来过,今日皇上要处理政务,怕是来不了了,不过刚才叫人送来了好些药膳,太后娘娘您可要吃?”
陆氏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斗篷,“皇帝叫人送来的?快,拿来给哀家吧!”
那宫女连忙朝另一人使个眼色,那人立刻退了开去,宫女走到殿门口才发现嬴纵等人来了,面色一变便要行礼,却是被嬴纵挥手制止了,宫女得了令忙起身出去,不多时就捧来一道当归乌鸡汤来,进了屋子到了窗下,陆氏笑意满满的接了过去。
尝了一口,笑道,“果然皇上吩咐的味道极好。”
一边的宫女也跟着笑起来,“是呢,太后娘娘可要吃完才好。”
陆氏点点头,又道,“几个小家伙怎么没来哀家这里请安呀?”
那宫女似乎十分熟悉陆氏的问题,闻言从容应对,“小殿下们如今都入了学了,眼下还在夫子那里呢,听说过两日皇上要考校,殿下们都紧张着呢,小公主们也躲不掉。”
陆氏一笑,“是这个理,学东西是好的。”
这话落定陆氏便不再问,只十分乖觉的喝了那汤,果然将一整碗都喝完,似乎有些困了,陆氏将那斗篷放下道,“歇一歇,这几日不知怎地老是累得慌。”
那宫女连忙将斗篷拿了开,又扶着陆氏靠着躺下,没多时陆氏便呼吸绵长起来,那宫女立时拿着斗篷在一旁缝了起来,站在嬴纵和沈苏姀身后的路嬷嬷道,“这几日太皇太后起了性子要缝斗篷,不过她老人家眼睛不好使,宫女们都是跟着做样子,最后都是底下人缝。”
“皇祖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顺着便好。”
路嬷嬷忙点头,“皇上的意思奴婢知道,皇上就放心吧。”
嬴纵点点头,看着沈苏姀,“出来好一会儿,咱们先回去,反正皇祖母也睡了。”
沈苏姀“嗯”一声,路嬷嬷送着二人出了宫门。
“累不累?承辇回去?”
嬴纵怕她累着,沈苏姀倒是摇了摇头,“无碍,宋薪让走动肯定有他的道理,走慢点儿也无碍,早前我还担心,现在看来太皇太后如此也好,这宫闱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像她现在这般无忧无虑的,眼下她身子还有好转,就如此颐养天年吧。”
嬴纵颔首,“如今这样也算是皇祖母的福气,她这一生过的也并不容易。”
悠长的宫道之上并看不到几个宫人,除却跟在二人后面的队伍之外整个宫闱都显得寂静非常,却又不是那种叫人压抑的寂静,或许是想到这宫闱是属于两个人的宫,沈苏姀的心底倒是多了几分闲适,这份闲适她从未想过会在这宫中出现。
宫人们被放出去大半,眼下留着的人极少,而宫中主子也就那么几人,就更没有勾心斗角之事,想来想去,沈苏姀倒觉得这样也极好……
“应该不会再下雪了,再往后就是春天了!”
沈苏姀一手扶着腰,唇角微微弯着,嬴纵在旁听着面色也是一柔,正要说什么,两人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未回头,嬴湛的声音已响了起来,“七哥!”
嬴纵和沈苏姀的脚步一顿,嬴湛已跑了上来!
双手抱拳,“臣弟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眼下身份到底不同了,嬴湛也知道守礼了,嬴纵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嬴湛直起身子便看着嬴纵道,“七哥,你交代我办的事我已经开始了,很快你就能看到结果!”
沈苏姀眉头微扬,“什么事?”
嬴纵笑着拉住她的手,“外头的事。”
随即又转头看着嬴湛,“若有不懂,便去问展狄,你现下也该做些事了。”
嬴湛抓了抓脑袋,“皇上放心,臣弟明白。”
默了默,嬴湛又道,“皇上,臣弟还有一事……”
嬴纵扬眉,“何事?”
嬴湛“嘿嘿”一笑,“就是臣弟开府的事!”
嬴湛的年纪已经能在外建府,且府邸那些都是早有准备的,何况眼下嬴纵已经登基,他的兄弟的确不该继续留在宫中,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语气揶揄的道,“嗯,不错不错,出宫建府之后就受不到那么多管制了,建府之后不久就可以成婚了。”
嬴湛唇角一搐,却眯眸道,“皇上多少岁成婚的我就多少岁成婚!”
沈苏姀笑意一深,嬴纵在旁道,“也该给你封个封号了,你喜欢什么字?”
嬴湛开怀,“嘿嘿,既然皇上开口那臣弟就不客气了,封号这些都随意吧,什么贤德谦恭忠义仁明都可以啊,得了封号,臣弟是不是就可以……”
“不可以。”
嬴湛还未乐完,嬴纵便无情的打断了他。
嬴湛唇角一瘪,“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