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对街的茶楼内,归兮如流动的碧波,蓝蓝若水,美丽若鱼,他望着对面迟迟不肯离开的众人,再看眼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师兄,嘴角笑容前所未有的讽刺。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的女人!上午用完你,下午就踹了。”
夜衡政瞬间抬眉看向他,闲散的目光顷刻间带了六分严肃:“你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归兮不自觉的收敛下脸上的神态,但想到给那个女人道歉他就觉得冤枉,那个女人也太欺负他了:“我又没说错,师兄,我只是让你看清她是怎样的人,你看她,短短一年,名利、地位她全有了,以后再扩张,看在今天的面子上,谁敢拦她的脚步。
你再看看这两天外面开起的调味百阁的商铺,你敢说不是你家那个女人的功劳?
大师兄,这女人会做饭,不稀奇,稀奇的是她能把做饭当事业,就她这一手几个人能做到,就像兮兮说的,你、我百年后都随着风吹干了,人家她……”
归兮在前面比个圈,贴上个章:“永垂不朽,你看见门神没有,几千年了,光辉不减,人家‘常来’将来就是步这些人的后尘,你算什么,你就是人家成神路上的一块石头。
这女人心机深沉、不择手段、野心勃勃重要的是她还是女人,特别善用女人的本钱,把没本事的老公一踹,黏上你了,你看,你今天不就为她的成神路当了一回垫脚石。”
归兮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师兄,像一个极力求表扬的好孩子。
夜衡政放下茶杯,目光严肃的看着他:“这一切可以说明她深谋远虑、眼界开阔、心性沉稳谋而后定。”
归兮立即凑过去:“这就更了不得了!这样的女人,对男人能有什么感情,她现在用的着你,你就是她相公、哥哥,等她用不着你了,你就是路边的草,炒了都嫌你土腥味重!”
夜衡政一字一句的开口:“我,愿意。”
归兮摸摸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她肯定比手好使,可——”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吓住她,心里不平衡。”
“没有——”归兮睁着水漾漾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乱眨放着光。
夜衡政拍拍他的头:“没有就去道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师兄,师兄!——师兄——”归兮最终没抓住师兄的衣角,看着到手的师兄被狐狸精抢走了:“你给我等着!”
夜衡征出了茶楼,望着对街迟迟不散的人群,再看看人在三楼却一直没有下来的房间,嘴角勾起一抹笑:“恭喜……”
……
“四爷,我们怎么办?想不到常来竟然玩这一招,难道我们就咽下这口气?”
马四爷手里的烟斗重重的敲下:“不咽下去怎么办,现在动她就是动这个圣都酒楼,不过,我们对付不了她,自然有人收拾她。”
“四爷的意思是……”想到长寿商号背后的势力,说话的人心里有了猜测……
另一方,永平王名下商号的损失有限,常来又拿出了诚意,但莫名的多一个人分羹,到底不痛快:“不知这相爷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也要看上面的意思,咱们管不着,不过相爷向来不表态,这次……”
“怕什么,如果不从,就让……啊……啊……哦……”
“楚兄你怎么了?楚兄?快,快去请大夫。”
归兮如一阵风飘出来,心里还在纠结让他道歉的事,越想越觉得师兄有了异性没人性,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是问题!师兄还跟人家斗,到时候骨头都不剩!
可他也不敢不去。哼!不就是说句话,又不会死人!“小寡妇,睡了白睡。”这样一想,归兮心里痛快了,走路都能带出风来。
直到聚会现场没有一个人,林逸衣才最后离开,林娇陪着她一直笑:“东家,你真厉害,你没在场真是可惜了,如果东家亲自上阵,肯定比奴婢出场的效果更好。”
林逸衣淡淡的笑着:“娇姐,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们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
“东家是在提醒奴婢少一张卖身契吗?”
“说不过你。”林逸衣笑着,踩在融化的积雪上,湿了鞋面。
林娇看看自己要转弯了不敢再耽误东家的时间:“东家慢走。”
“娇姐也小心。”
林逸衣回到家,见桌子上有一张请柬。
春思拿起来看了看,便问小露:“谁送来的?”
“回夫人,是前天新搬来的邻居恭贺乔迁之喜。”
春思闻言,脸色立即变得难看,顺手就把帖子扔了出去:“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帖子都接。”
小露吓了一跳,急忙应下。
春思越想越有气,看着夫人像没事人一样洗漱更衣,心里更难受:“夫人,你就不生气?”
林逸衣换了一身常服,神情含笑,今天她心情好:“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个人……”春思实在不好说给夫人听,隔壁新搬来的女人,是个大官的外室,听说只要生了儿子就能入府,刚搬来的时候就趾高气昂的来拜会,简直莫名其妙,以为整条街住的都是跟她一样的女人嘛?
最可气的是,她还只拜访了她们,这不摆明说了自家夫人跟她一样,气死她了。
林逸衣换完衣服出来,随便把落下的头发扎了起来,只要不出门,她还是习惯怎么舒服怎么来,上没高堂下没孩子,这样随意也没人说什么:“行了,这有什么也值得你生气,就不怕气死,相爷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露说,相爷今晚有事,大概会晚一些。”
“恩,那就吩咐厨房随便做些晚膳,隔壁乔迁那天,你把礼物送到就行了。”林逸衣取了旱冰靴去了隔壁。
春思嘟嘟嘴,就是看地上的帖子不顺眼,又不是夫人粘着相爷的,干嘛说夫人是相爷的外室。
但春思也知道,这种事堵不住众人的嘴,只能心里干生气。
……
骆祥秋把衣袍一掀,一脚才在桌子上,趾高气昂的学道:“你们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当然在虎口,是杀人不眨眼的匪,就凭你们几个也敢跟我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