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喧闹不已的太子后殿,仿若暴风雨过境一半,静悄悄的。
传话的产婆跪在原地,手里没有赏赐、耳里没有回复,发傻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直到过了很久,才仿佛惊魂般起身,向里冲去:“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太子妃生了,是位嫡皇子,国之大喜;烈日帝殡天,君星陨落,国之哀伤;以死者为大论,烈日帝归天是国之大事,重中之重。
哀乐奏响,响彻圣国都城,夜衡政瞬间从书桌前起身,脑海里瞬间空白——哀乐。
九十九响揍完,夜衡政虚脱的坐回座位上,听着外面匆匆忙忙的响动,内心空旷宁静……
林府内,哀乐奏完最后一响,林夫人扶着云儿的手,颤巍巍的站起来,苍白的面容方回复一丝血色:“幸好……幸好……”才一天时间,应该还没有生吧……
“报!老爷!夫人!太子妃生了——”
林夫人顿时又坐会软垫上。
林重阳脸色顿时黑了:“什么时候!”
报信的长仆,垂下头,不敢回话。
……
皇城内,林逸衣穿着里衣侧身躺在床榻上,认真的吃着春思喂来的米粥。
每个路过的宫人均小心翼翼的挪动人,不敢露出笑意,也不敢在刚刚诞下麟儿的太子妃,不久的皇后面前露出悲伤,每个人都恭敬的垂着头,唯恐被太子妃逮住,发泄她此刻的怒火。
林逸衣擦擦嘴,因为刚才执意要去看孩子产生的眩晕感,刚刚散去:“孩子可吃东西了?”
“回娘娘,刚才奶娘有派人过来说,喂了些水,小殿下又已经睡了。”
林逸衣拒绝了再吃:“一会抱过来,放在我身边睡吧。”
春思闻言瞬间闪躲的看眼娘娘,又急忙避开。
林逸衣盖好被子,看她一眼:“有话就说。”
春思仿佛就等着主子问般,赶紧告状:“回娘娘,殿下,不,前殿传话,皇上要见小殿下,估计现在已经要出门了,娘娘,您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林逸衣闻言神色怏怏的闭上眼:“他要见,见就是了,一会回来了,你让春香带着奶娘在这里睡吧。”
春思闻言顿时想反驳什么,但见娘娘似乎很疲惫,悻悻然的闭上嘴,担忧的望向窗外,希望皇上真不会怎么样吧……
前殿内早已站满了哭丧的人,九十九响哀乐落幕,圣都四品以上官员、公主、郡王,纷纷带着家眷赶来跪送。
如今皇城内一片哭声,即便是偏远的宫殿内也不敢露出一丝非哀伤的情绪。
此刻,元谨恂站在烈日帝窗前,望着挂在悬梁上左右飘荡的应公公,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殿内的宫女太监颤抖的跪在一旁,不明白梁上阴森森的应公公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会,白公公垂着头快速走来,在新任皇上耳边道:“娘娘已经睡了。”
元谨恂的神情顿了一下,继而凄凉的一笑,觉得自己可能又如傻瓜一样做了一件只有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的事:“呵——何——”
白公公顿时跪在地上,帝殿内静悄悄的诡异。
元谨恂指指梁上的应公公:“放下来吧。”然后看向金锦罩身的元晰,冷冷一笑:“临死也没能做点什么,可惜啊……”
大殿内的宫女、太子一瞬间面如死灰!
“来啊!凡是烈日帝卧床期间服侍在侧的所有太监、宫女——陪葬!”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喊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
元谨恂叹口气:“孩子抱来了吗?”
白公公立即道:“回皇上,小殿下由奶娘抱着在上书房等候。”
元谨恂转身:“摆驾上书房。”庆祝!他倒要看看谁敢!
夜衡政与夜老夫人均一身白孝与所有官员和家眷聚在一起,分成三组,轮番哭丧。
夜衡政扶着奶奶坐在大殿屏风处的椅子上,余光瞥见入目均白茫茫的一切,脑海里回荡着刚才南宫内阁说的话:嫡殿下出生的不是时候啊。
夜老夫人握住孙儿冰凉的手:“别伤心,人总有那么一天,先帝对你有知遇之恩,你——”
夜衡政突然跪在奶奶脚边,看着她雪白的头发,布满周围的眼角,要大声呼唤才能回话的老迈,骤然反握住奶奶的手,头埋在奶奶腿上:“孙儿对不起你!孙儿对不起你!”
夜老夫人闻言,扶着孙儿的背,慈祥的道:“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是奶奶的骄傲,奶奶啊知足……”
“不是,不是——”夜衡政痛苦的摇头,手掌紧紧地握着奶奶的手,仿佛这样才能抚平他的决定给奶奶带来的打击不安:“孙儿不孝!是孙儿不孝。”
夜老夫人听着夜衡政不符合常理的道歉,心里骤然变的担心:“衡政,怎么了?是不是先帝过世让你——”夜老夫人心大的笑了:“放心,奶奶还有的活,你到时候别觉得奶奶烦人才是。”
夜衡政骤然抬起头,俊美儒雅的脸上丝毫没有三年前的不羁张狂:“不是,不是,孙儿怎么会觉得奶奶是累赘,没有奶奶就没有衡政的今天。”
夜老夫人深处颤抖的手,赶紧给孙子擦擦,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让人看到,你相爷的威严还要不要,好孩子,别伤心,生死有命,先皇会明白你这份心的。”
夜衡政苦涩而笑,如果奶奶知道他决定了什么、将要做什么后,还会不会原谅他,原谅这个自私自利的孙子。
------题外话------
魔妈早晨七点就开始给我发信息:鸟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我们等了你多久,别说二胎,三胎快能打酱油了!
其实我思索了一天:谁造谣说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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