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花样郎君 苏珂安 4604 字 5天前

“……..”王婆婆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这位老主父说风就是雨,成日里嘴巴毒辣,神叨叨的,不是挑剔这个,就是嫌弃那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这怎么可能呢!”

“婆婆,你还别不信,咱们老爷子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平时自己也卜卦,不过知道的人不多罢了。再说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赫连并没有使出他特有的大嗓门满世界吆喝,只是压低了声音,在他从前的老搭档跟前低声细语地说道:“…….您还记得咱家得小郎君不?就是嫁在京都的那位,老爷子从前就说他是克星来着,这回不是又应验了么。他妻家倒霉,前些日子摊上了事儿,如今一大家子人死的死,伤的伤,人财两空,没一个全活儿的。唯独咱们小官人好模好样儿的,这会子已经在回金流的路上呢,只怕没几日就到家了。…..您瞅瞅,可不就是给老爷子说中了嘛!”

掌事婆婆瞪直了眼,楞着没说出话来。

“哎呀!瞧我跟你啰嗦的,耽误了时间,我可吃罪不起,赶紧的!要不然把人送出来,要不然我们进去。您要做不了主,就靠边儿站着,别碍我的事儿!”赫连被掌事婆婆纠缠地有些不耐烦了,口气也稍稍硬了些。

事情比想象的严重,似乎有些收不住了,掌事婆婆打发人去找赵甲,赵甲急忙进了主院去请示潘毓,却不料潘毓已然下了楼,在前厅的交椅上静静坐着。见赵甲进来,潘毓将放在案几上的一只细长的锦盒交给了赵甲,“去跟门口的人说,事情的真相大家心知肚明,真要闹大了伤害的只是娘子,……大家各退一步吧。……..我本也不愿意这么做,谁知竟被逼到了这般田地。认真说起来,我与娘子的这桩婚事也算是圣上御赐的,除非我自请离去,否则谁也勉强不得。”

赵甲双膝跪地,双手伸过头顶,恭敬地接过锦盒。他此刻心中疑虑重重,忍不住开口问道,“……既有圣旨在手,郎君何不早拿出来?”

“……..从前总怕她不肯娶我,就此离开京都弃我而去,才想了这么一招。”潘毓淡然一笑,想起他那时候破釜沉舟,担心万一武思芳不肯要他,想尽办法都要沾着她,这才厚着脸皮进宫去求圣上赐婚。皇帝见他执迷不悔,心里多了几分感动,也不忘打趣他,“要是武家娘子不肯娶朕的爱将,再将朕的旨意拿出来压她好了。”没成想,圣旨颁下之前,武思芳的聘礼就到了,于是将东西搁置在锦盒内,锁在嫁妆箱笼里,直到现在。

“拿着圣旨压人,本非我所愿,依着老爷子的性子,我若是这么做了,必定会激发更大的矛盾。圣上管得了我的婚事,可管不了我的家务事呢。我原以为凭一己之力必能家和万事兴的,”潘毓暗自感慨一番,又缓缓说道,“…….估计过了今晚我们就要搬去大宅,到时候恐怕就更不得清净了,老爷子铁了心不让我好过,早拿一日迟拿一日又有什么分别?我最在乎的,不过是多和芳儿待在一处,可怜我到如今也没办成个两全之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赵甲闻言,无奈摇摇头:这老爷子太狠了,真是不好应付….. ……

“是我大意,着了人家的道儿。我们初来乍到,怎么能敌过老爷子在金流城盘横的这么些年,他早就对各行各地摸得门儿清,随便动动指头金流城还得抖三抖呢。只怕老爷子早就料到我会对芳儿……”潘毓说不下去了,只余心头苦涩,苏氏这一招一箭双雕真真叫他刮目相看。先是让武思芳逃避他,两人生出嫌隙,就此分散是其一;如果潘毓不放手,必定会走下药这条道儿,不管灌下去的是春风醉,还是蒙汗药,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都是下三滥的手段,要是苏氏告到官府,一样要吃罪,此为其二。潘毓无论怎么选都逃不脱,现在撇开苏氏的这一关,明天武思芳醒过来有可能还会埋怨他,毕竟是他动了这样的心思,才让人有机可趁。

之前武思芳栽倒在地上,吓坏了潘毓,依着他的经验,感觉像是被下了别的药,等回过神去问钱乙,才思量着东西或许在钱乙拿到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岔子。也是,苏氏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早早挖了坑就等着他往下跳呢。潘毓心头冷笑,感慨老爷子果断狠辣,端的好手腕!这样的谋略用在内宅里头实在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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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快要入秋的时节,夜里陡增凉意,潘毓上了楼,关了碧纱窗。换了中衣,朝床榻走去,鲛纱账内,她的妻主,深睡不醒。他一路将她抱进来,就打定了注意,绝不想她今晚离开。

潘毓躺下来,紧紧挨在武思芳身边,替她去了外衫,扯开锦被将他俩盖在一起。他看到她嘴角弯起,好似笑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臂,轻轻搂着她,喃喃道:“芳儿,你醒了以后,可千万别怨我,你若生气,就想想你曾经也将我灌醉了…..咱们就扯平了…..”

银烛高照,微光掩映,潘毓伸出修长的手指细细描绘着妻主的眉眼,成亲有些日子了,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细细盯着她看,她有着高挺秀气的鼻子,浓密的睫毛在微深的眼窝下方映出一个小小的弧来,脸蛋儿红扑扑的,光滑细腻,脸颊上落着几粒淡淡的小雀斑,可爱至极。他轻轻一笑,点着指尖轻轻地数,一颗,两颗……..,却又忍不住温柔地摩挲她的脸,…..还有她红润的嘴唇。

“芳儿,若能天天这样搂着你,该有多好,”潘毓微叹,在妻主的眉眼间落下一吻,“……..我一直没告诉你,从御选落败到我顺利出嫁,圣上能同意,不全是我和她有交情,还有交易。……等来日关西道上的兵马粮草调度齐全,我就要北上杀敌了。……真不知道眼下我究竟还能有多少时间让你陪着我,……所以我才这样着急。………芳儿,我怕我离开金流城,….…你会有别人…….我不想浪费每一天,可也不想跟你说这些事。你虽然事事都让着我,可我知道,你要是真恼我,只怕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一想起随时横在眼前的分离,潘毓情不自禁,眼眶微红,将武思芳搂的越发的紧了,“…….你一直都不肯碰我,也只有睡着了,我才能和你这样亲近,才感觉我是你的….”

“…..芳儿,我是你的,可我什么时候才能是你的….”潘毓俯下头又亲了亲妻主红润的嘴唇,他终是没忍住,握着妻主的小手,从自己的心口慢慢滑下去,直到遇上小潘毓。那里并未激情澎湃,也没有滚.烫如.铁,只是平静柔软地沉睡着,他带着她轻轻感受,如此而已,仿佛物归原主一般。

夜色依然,凉风乍起,吹动窗前那棵老树沙沙响个不停,小楼翘角檐下的灯笼在暗夜里不停地摆动,光影忽明忽暗。屋内银烛早已燃尽,芙蓉帐内鸳鸯成对,那些在空气中流动着的浅浅轻轻的呼吸,最终淹没在呼呼刮过的风声里。

作者有话要说:  1.小小潘出马,一个顶俩,嗷嗷!请看文的亲们用收藏继续支持小潘勾搭妻主哟,他离成功貌似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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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打响

武思芳一觉好眠有梦,醒来之后又是神清气爽。等她翻起身来,竟发现是在自己的床榻上,她爹苏氏坐在她面前,哭丧着一张脸,没好气儿的瞪她:“我料着你快醒了,过来看看。”

“爹?你怎么在我这儿?”武思芳看见苏氏,猛地想起来她在别院喝了一碗自家酿制的梨花酒,之后就瞌睡地眼睛都睁不开了…….现在看来,那里面应该是被下了药吧………

她满脑子的疑问,看着她爹拉长了一张脸,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那饭好像还没吃完呢,……怎么就回来了?”

“回来好哇,我看你辛苦,不过是让你好生歇息一回。”苏氏哼了一声,接着又唏嘘了一番, “芳儿啊,我是真为你们武家尽力了,咱这家眼看着是要毁了,我劝也劝了,打也打了,到时候出了大事,你可真别怨我呐。”

苏氏说着说着,突然间悲从心来,竟有些哽咽了。他觉着自己这一辈子实在不容易,想起来就是无数的心酸。年轻的时候呢,有了心上人,两人好的掏心挖肺的,愣是叫家里给活活拆散了。后来为着父母之命千里迢迢地嫁到了这金流城,夫妻两个你不情我不愿,事事不顺心意,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等到有了武思芳,他对生活又有了盼头,想通了,也认命了,日子过得再不痛快,也要跟这个去争,跟那个去斗。与他来说,一个男人这一生图什么呢,即便不为妻主,也得为这个家,为自己的女儿去努力,去坚持。在所有的愿望都破灭的前提下,武思芳就是他对生活全部的希冀,要是她争气肯给他长脸,他这一辈子也就再无所求了,只可惜他运道不好,摊上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

“爹啊,又怎么了?………你可别吓我!”武思芳看着她爹一脸无力回天的悲凉感,心头又是一阵无奈。

“那小狐狸精赢了,我斗不过他,如今也只能放他进大宅了。”苏氏长吁短叹的。

“你干嘛非要斗呢?……这….不是坏事儿啊,如今一家人待在一处,不是挺好么。”武思芳没想到居然能从亲爹口中听到这番话来,着实有些惊喜。

苏氏冷笑一声,“…….真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还是我们都疯了!”言毕,起身离去,临出门口时,却又转过头来,“你睡了一天一夜,要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儿,怨谁都不该怨我!”

武思芳愕然,她当然该将这一切弄清楚,好在现在潘毓已经进大宅了,成了名副其实的新主父,她也不必为此牵挂 。虽说梨花酿里头下了蒙汗药,不过看样子也和新开的酒肆没什么关系,如此一来,也能放心些了,至于她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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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毓虽然搬了进来,却并没有住进武思芳的院子,苏氏只是将靠近武思芳院子的映辉院拨给他住,他也无异议,带着几个下人收拾了大半日,才安顿妥帖。等空闲下来,天色又见晚,他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往武思芳这里跑,谁知到门口却刚好碰上苏氏。他这公公一看见他,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

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杵在院子当中,你对着我,我对着你,连周遭的气氛都凉了不少。

“…….父亲。”潘毓纳头行礼, “我来看看芳…..妻主。”

苏氏嗯了一声,“我虽然认了这门亲事,可想做金流武家的主父,你还差得远呢,从今往后好好学着吧!”

“一切全凭父亲指教。” 不管潘毓心里怎么想,他在言语之间还是恭敬的。“只不过……妻主的疾……”

“安心吧。停了补药,过两天就好了,”苏氏盯着他,目光如炬,“我是她亲爹,自然不会害她,倒是你!那些个下三路的东西别让我在宅子里看见!”

“…….小婿知错。都听父亲的。”

“不要光说的好听!武家家大业大,你得事事上心,别成天动那些个歪心思,否则再搬出什么来都是没用的,该罚照样罚!”苏氏压住心头的火,不去看他那狐狸精女婿,“她刚醒,一整天没吃饭,好生伺候,别给饿着了。”

苏氏拔腿离去,再不看潘毓。他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姓潘的长着一张祸水样的脸,将武思芳迷得找不到北,连他这爹都不当回事了,先撇开别的不说,光是一想到他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她的女儿再也不会真正属于他了,这心里就沉甸甸的,跟坠了块石头一样,连带着浑身都不是滋味。

潘毓松了口气,看着公公走远了,忙掀了帘子进了屋,便看见妻主在妆台前梳头,遂浅浅一笑,“芳儿,你醒啦,饿了么?我叫人摆饭。”

武思芳微有恼意,说话时便带了点怨气,“我说这位大哥,我饱的厉害,那蒙汗药后劲儿大,到现在还没消化呢。”

“……..”潘毓听着武思芳肚子咕噜咕噜,嘴上却不承认,难免有些尴尬,“这是跟我置气呢?那蒙汗药是父亲下的,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

“哟!这是挑拨我们父女俩呢?还嫌我们不够闹腾么?”武思芳一嗤,转过头不去看他。

“生气了?”潘毓绕到武思芳眼前,“……..我该怎样哄你,你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