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浪翻腾,哗哗作响,长吟浅叹满室萦绕。
作者有话要说: 7月20日晚上,作者表示顶着玻璃心,数次哭晕在厕所。作者表示绝对不会告诉大家一个清水文被整惨了.......
☆、我爱你
潘毓的索取无度到底还是给武思芳造成了负担,他毕竟是练武之人,每每到高兴处,用上几分力道变着花样地讨妻主欢心,武思芳又是个把持不住的,两人夜夜欢畅,颠鸾倒凤根本顾不上考虑其他的,虽然每次云收雨停,潘毓看着妻主状态虚弱,会后悔不迭,而武思芳也总劝他,潘毓答应的倒是爽快,可是临到跟前又是忘乎所以。时间一长,武思芳面色微黄,眼下乌青,大白天的精神头儿也差,潘毓这才着急起来,忙喊了小陶大夫过来把脉。
小陶大夫对着武思芳直翻白眼,“看来还是得再开点修身养性的补药给您呐,不然这样下去,身子就亏大发了!怪道您只娶了这一个,原来能够以一当十啊,了不得嘞!”
武思芳恨不能立马挖个地洞钻进去,小陶大夫走后,她对着端了补汤进来的潘氏就是一顿挖苦外加数落,“……这下你满意了?”
潘毓讪讪的,“我….也是怕你嫌弃我,想….让你高兴……..”
武思芳心里呸了一下,剜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嫌弃?……也不知道谁高兴呢。
“芳儿别生气,我…..其实我是想着武家早日有后,所以才……..”潘毓将熬好的补汤放在嘴边吹吹气,一勺一勺地喂给妻主喝。
武思芳叹了口气,“我们都还年轻,你却这么着急,……难不成真觉得自己上了战场…就……..回不来了么?”
潘毓的心事被武思芳一语戳中,面色渐渐不自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打算瞒我多久?到出发的那一天才肯说吗?”其实从某一天贺兰雅君在酒楼里拦住她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一些。他不说,难道她自己不会寻找真相么?
“芳儿,…..我………”
“你倒现在还要猜度我的心思么?谁说好儿郎不能志在四方,像你这样的将才,我怎么会一直拘在后院儿里,浪费了不是?”武思芳伸手去拉他,鼻子突然发酸,她想努力笑一下,眼眶却热起来了。
潘毓放下汤碗,双臂搂住武思芳,喃喃道:“….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芳儿,我想早点有个我们的孩子,这样,她能陪着你,………至少……有个念想……”
他轻轻抚着妻主的秀发,将剩下的话语生生咽了下去,…….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了,我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能记着我,………….即使死在沙场,活着的时候曾和你这样快乐过,也不枉此生了……
“……..难为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连我都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呢,…….所以,等你回来,我们再生可好?…….生好多好多,到时候天天烦着你!”武思芳将脑袋搁在潘毓肩上,狠狠掐着自己的手掌心,争取不让眼泪流出来。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就娶一大堆男人,个个都要比你好看!比你贤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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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流城地处西北,到了冬天极为寒冷,土地本就干燥,即使穿着毛皮靴,站得时间长了,脚趾头也会冰凉。北风时时呼啸而过,刮到人脸上如同刀割了一般。冬季天气糟糕,金流城也就不比其他时节那样忙碌了,人们大都闲散下来,除了走亲访友找乐子,多半会躲在家里,足不出户。武家的大宅早已烧通了火墙,房间的薰笼里也燃着瑞炭,芳香且温暖,武思芳亦不大出门,尽可能在家里窝着。武家各处的生意蒸蒸日上,势头强盛,渐渐有了赶超金流其他三大家的趋势。武思芳如今彻底放手,买卖都是派给得力的心腹去做,只等着年终盘账即可。目前唯一抓在手头上的,便是来年准备去往西域的事儿,马匹,商队,中原的货物,沿路的文牒,人员,粮食,各项事务都得面面俱到,如今已经基本齐全,如果没有例外,开了春便可以出发了。
武家的主父潘毓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往外面跑,武思芳也不点破,夫妻二人各怀心事,却彼此不去坦.露,但双方只要有了空闲就一定会黏在一起,小日子过得如同蜜里调油一般,尽是乐趣。
武思芳若是外出晚归,潘氏必定会提着灯笼,傻傻站在门口一直等着接她。天放晴的时候,武思芳仍然勤练拳脚,在夫郎的悉心指教下已是大有长进,三五个人近不了其身。有时候下了雪,夫妻两个嬉闹在一处,潘氏陪着妻主打雪仗堆雪人,性子活脱的武思芳玩起来肆无忌惮,完全没有个家主的样儿。到了夜里,妻主熟睡之际,潘毓也会悄然起身,揣着毅力恒心偷偷下灶练厨艺,期望妻主有一天是真的能对他赞赏有加,相对于迫在眉睫的别离,他总是越发的努力,也更加的珍惜。
捻指间到了年底,已经在户部任职的新科进士史书海回故乡给母亲过寿,闲暇时候约了三五好友各带夫郎围炉小聚,畅谈人生。后来,大家一起玩投壶,夫郎们都替妻主出战,惊才绝艳的潘氏百发百中,夫妻二人赢光了所有人的彩头,在大家的“忿忿不平”下一路笑着跑出来,经过义善庄时,却又把这些钱财全部散尽,然后相携离去,无视众人感激涕零的言语。
………….
新年伊始,金流城堆积了厚厚的雪,武思芳散了赏钱,撇下武家一众奴仆,带着潘氏在自家小山头上的映霞亭里红炉煮茶,听风赏雪。从山顶上望去,视线所及之处,银装素裹,格外妖娆。金流城外的远山千层重叠,昔日的滔滔河水如同白色的巨龙一般蜿蜒磅礴,眼前的一切有着说不出的壮观辽阔。
“开了春,你往北走,我往西走。……我们何时才能相见?”武思芳静静依偎着潘毓,轻声问道。
“……..这个,……估计最多一年就差不多了吧….”
“…….唉.....”武思芳多少有些挂怀,齐人无论男女,皆以高大健硕为荣,个个都是马背上跳窜打滚儿的好手,骁勇善战……要不怎么打了这么些年呢….....
“芳儿不必担心,这一仗必定会拿下望月十六州!”潘毓笑笑,敞开狐裘大氅,将武思芳裹在里面,他微低了头,将温润的嘴唇印在妻主光洁的额上。
“…….武晗从军了………这个混蛋。等我知道的时候,他都已经拿到了军帖。…..如此也罢,…….哎…..”
“嗯,……..我在点兵册上看见他的名字了。”
……..
天色渐晚,雪后山路陡滑难行,潘毓心疼妻主,不顾她的嚷嚷,将她背在自己的背上,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檀郎,……累么?….休息会儿吧。”
“不累。我心里欢喜,就想背你一辈子。”潘毓背着武思芳,就好像背了自己的幸福一样,美好塞满了心间。
“檀郎,等来年金流河两岸梨花开遍,…..我们重逢可好?”
“………好。”
“如果我知道你在家等我,我一定不会走太远,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那….如果我没有先回来呢?”
“没关系,我可以先等你,每次都是你先等我,换我等你啦。”武思芳笑笑,将脑袋枕在潘毓宽厚的肩头,贪婪地享受着眼下的温暖。
“真的?…..如果等不到呢?你会不会放弃?…….”潘毓笑问,他背着武思芳下了山,沿着结了冰的金流河慢慢踱步向前。
“…….很多年以前,我在这河岸边遇到了一个小郎,我看到他在水里扑腾,就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那时候我就想,无论付出什么样的努力,一定要把他捞上来,决不放弃,绝对不放弃!”武思芳弯了弯唇角,双手搂住潘毓的脖子,银狐滚边的衣领暖融融的,让人想窝在里面,舍不得离开。
潘毓心头一颤,似乎有什么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芳儿………..”
“…….我真傻,到现在才觉得那个人就是你…..,那时候你身上还有伤,从头到脚都脏兮兮的,一脸的绝望,也没有现在好看,可我在河里抱着你的时候,就是不想放手,哪怕我们最终都会沉入河底,……我那时候不懂事,还调.戏你,……你别怪我啊…….”
不会,我愿意。潘毓的心里仿佛开出了花朵,在冬夜里鲜艳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