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会这般坦然地承认,气愤的心情倒是平静了几分。
“我小心眼是因为我无法确定你对我到底有多少感情,或是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那日我为送你追到大兴善寺的山路上。难道还不能说明吗?”
这时的王奉年像一个感情脆弱的少年,而不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谋略家:“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和准公主较劲,与她一样,不想被对方抢走自己认为是重要的东西罢了。”
“随你怎么想。本公主累了,宫门也快要关了,要离开,请你放手。”因他把我看成四皇姐那样的人,本已消气的我,心中又涌起一丝不快。
“好,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有几分喜欢我,那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萧玚?若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王奉年不依不挠,又把我按回墙角,不肯放开我。
“我喜欢的是阿述。这你是知道的。至于萧玚,他目前还是我的未婚夫。若你没本事娶我,我又没法嫁给你,对你过多的喜欢,于我来说是一种负担,还不如对萧玚敞开我对他的同情,来得更理所当然。”
他听我这么一说,轻松地笑了:“我明白了。你只是同情他,并不是喜欢他。你总是这么的理智,理智得只敢喜欢一个地下的死人,因为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可是,只有活着的人,对你的喜欢才是有意义的,而你却因胆小,不敢敞开心扉。”
“既然你都明白,为何刚才要弄得大家这般难堪,你不该对他动粗。他已经够可怜了。”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男人。”他突然压低身子靠近我,近得差点与我唇齿相碰。
我不敢随意动弹,因为他这时的眼神有些吓人,似想把我吃下去一般。
“看到了吗?这便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温和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平静地向我倾诉一个听起来亘古不变的,关于男女之间的话题:“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若是她不喜欢的男人喜欢着她,那么这个女人最好离他远远的。因为他将是她身边最可怕的动物。他会一心想着如何得到她、占.有她、直到她臣服于他、迷恋于他,无法离开他。男人永远都想掌控一切他想要掌控的事物,包括女人!”
“也许他不会。”
“那他就不是个男人。就连身残的太监都会想女人,更何况是他这个对你可以‘理所应当’可以想的男人。谁让他是你的未婚夫呢?”
“那你想怎么样?”也许是处于黑暗中,这样的他让我感到有些害怕。
“我要你答应我。答应我,在我没回到大兴前,不许靠近萧玚。”
“你也太小看我,太小看萧玚了。他至少从没轻薄过我,这一点,他比你强。”我觉得王奉年霸道又无理,他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我有同情任何人的权利。
“可他有一个孩子。而我能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我,他不能。这一点我比他强。”
“我不能答应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我未来的丈夫。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再待下去,我觉得自己会被他彻彻底底地洗脑。
我开始有点怕他了,怕他缠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就如当年的萧玚那般火热得能把我灼伤,让我只想逃离,只想躲避。
也许我们在学着关爱别人的同时,也应该让别人学会如何关爱我们。这样的感情,才能长长久久,不会彼此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6章 晋江网独发
王奉年似能明白我的心思一般,松开我,后退一步说:“你在怕我?!如果我知道说真话的后果是你怕我,那么我宁愿把这些话永远都烂在肚里,不让你知道。刚才我有些冲动了,我道歉!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他不待我回答,转身向巷外走。
我沉默地跟在他的后面,想开口说话来打破这份压抑的沉默,但高傲的自尊让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他主动开口说:“你一定好奇,我怎么不在大兴善寺?”
“对啊。那你怎么不在?”我附和着问,觉得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说话特别的傻,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情愧对他似的。可我左思右想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没答应他,觉得他因我难过,所以对他产生了愧疚?
我歪着脑袋想着问题,没注意到他已停下脚步,走着走着便撞上了他的后背。我“哎呀”地惊叫一声,捏着受伤的鼻子,嗔怪地对他说:“你怎么突然停下了?害得我鼻子很痛。”
“是吗?我看看。”他转过身低着头捏了捏我的鼻子,看似有些心痛地说。
附近的裁缝铺高挂的灯笼,从中散发出微弱的烛光,让我看到他带着笑意勾起的嘴角,明白他是故意的。我气恼地往他胸口挥了一记粉拳:“还笑。你就是个坏胚子、坏蛋!”
“我只对你这般使坏。其他人我懒得理。”他顺势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隔着微厚的衣裳,我依旧能感受到他那颗火热的心正在砰砰直跳。
在摇曳的红灯笼及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是他坚毅的目光执着地看着我:“阿五,我用尽千方百计只为来看你一眼,本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看到你和萧玚这般亲密,自然是心中不快。可是你说的也对,他现在还是你的未婚夫,你同情他、关心他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才害怕才惶恐地对你发火。请你原谅我!”
“我原谅你了。其实我也有错。不该一心只想到自己,而应该多考虑你。谢谢你能来看我,这段时间我的确不好受。”这般真挚的他,让我不由自主地投入他的怀抱,任由他抱着,什么都不想。
我对他倾诉内心的苦楚:“萧玚发现我大隋对西梁的计谋,十分地伤心。这个计谋我也参与了。我对他心中有愧,对西梁有愧,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心并不好受,看到萧玚这般难过,我一时忍不住就哭了。我是不是变坏了?!柳述,我很害怕,怕有一天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别怕,有我在。就算是做坏事,也该由我来做,而不是你。你所不能承担的,都交给我吧。”
他说罢,低下头欲.吻我。我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一时间杵在哪里一动不动。
当他将要吻到我的时候,从我前方传来二皇兄洪亮的惊怒声:“你们在做什么?!”
之前父皇佯装病重,把二皇兄和三皇兄从番地招回大兴。
听到二皇兄的声音,王奉年与我一惊,慌忙地放开彼此。他转过身,把我护在身后,对一脸怒容,大步上前的二皇兄说:“二皇子,都是我的错,请您别责怪公主。”
我注意到一副做错事低着头的红啼正跟在二皇兄后面。
我不知道她怎么和二皇兄在一起的,而萧玚现在又在哪里。这么短的时间还不足以让红啼把萧玚送回住所。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询问她的时候。
因为二皇兄的眼神吓人,似想要把面前的王奉年杀了了事。
我心里一惊,从王奉年身后出来,站在他跟前,有意无意地护着王奉年,叫了一声“二皇兄”。
二皇兄见我这般怒气更甚,却忍着没发作,对我说:“杨阿五,你怎么能这样,你对得起萧玚吗?”
“那萧玚又对得起我吗?”二皇兄还没把事情弄清楚便指责我,让我有些生气,不服气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