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鸢萝刀子一样的眼神从杨扬移到齐怀渊的身上,颇有几分刻薄地道:“处理公务?处理公务需要穿的那么花枝招展么?我看她分明就是想勾引你。”
齐怀渊一时愣住,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原来是杨扬她没穿军服。天地良心,他压根就没注意过她,他所在意的,无非也就是“军务”二字。
看着杨扬一身火红的装扮,齐怀渊眉头都快打成结了。此时要他再过去,那是打死也不可能了。
他微微怔了怔神。西鸢萝却是以为他还在犹豫,顿时火冒三丈,一下将身上的军大衣甩到地上,赌气道:“齐怀渊,你今天要是敢过去,我明天就出国。”说完气哼哼地转身走人。
齐怀渊吓了一跳,赶紧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追上去,跟在她身后直嚷嚷:“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把衣服穿上。”
看着素日里威风八面,令人见之胆寒的首长,如今却像个小男人似的,屁颠屁颠跟在西鸢萝后面讨好求饶,两个通讯兵不由得面面相觑,傻了眼。
而后面不远处的杨扬见齐怀渊跟着西鸢萝远去,恨地直跺脚。
☆、第106章
西鸢萝向来自信,不论是白妃娟,还是杨扬,她都不曾放在心上。但自信归自信,亲眼见到有人意图勾引齐怀渊,她的心里,还是膈应的慌。所以,她忍不住的要发脾气,吃饭的时候,不是将餐具碰地叮当响,就是故意将东西扔到他身上。
而齐怀渊呢,只要她不出国,不离开自己,不论她怎么闹腾,怎么欺负他,他都甘之如饴。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剥好的虾虾送到她的碗里,伺候她喝饮料,为她轻轻插去嘴角边的酱油渍……什么都顺着她,哄着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改变主意,明天又跑出国去了。
闹了许久,西鸢萝的气终于消了,也心疼齐怀渊为了照顾自己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便吩咐餐馆厨房做了一碗面,待他吃完,俩人才一起回家。
闹了几天别扭,两个人小别胜新婚,感情更是蜜里调油似的。月色之下,手牵着手走过西家大院长长的林荫小道。有那么一瞬间,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有尽头的想法。
只不过,路始终会有尽头,当西家大宅辉煌的灯光透过树叶的浓荫依稀可见之时,齐怀渊下意识的握紧了西鸢萝的手,停下脚步,望着她的眼神满是爱恋与不舍。
“鸢萝,我真想拉着你的手,永远都不放开。”他将她纤细白嫩的柔夷放到唇边轻轻地呢喃。
齐怀渊深情如许,然而西鸢萝却很不合时宜的噗呲一声笑了,对着他说道:“傻瓜,我们只是暂时分别,明天你就可以来接我啊。”
齐怀渊的吻落在她娇柔的手背上,神情是那样的恋恋不舍。她不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难熬,更何况是漫漫长夜?
见齐怀渊如此缠绵神伤,西鸢萝不由得也是黯然,上前一步轻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头贴在他宽厚健硕的胸膛上,听着他节奏略快的心跳声,柔声安慰:“怀渊,别怕,我不走了。”
齐怀渊的心一下子被感动塞得满满的,用力地抱紧她,在她耳边说:“鸢萝,等你生日一过,我们就结婚,好吗?”
西鸢萝泪盈于睫,不假思索地回道:“好啊!”
朦胧的月色之下,齐怀渊连日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难分难舍之际,后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沙沙轻响。齐怀渊身为军人,听力自然敏锐,转过身朝声音来源处喝了一声:“谁?”
西鸢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齐怀渊怀里躲,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昏暗的月光下,对面树影幢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她疑惑地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齐怀渊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力将她搂紧,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对着那边沉声喝道:“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慢慢地从幽暗的树林中走出。静谧的夜色之中,黑魆魆的树林,从里边走出来的,究竟是人是鬼?
西鸢萝吓得抓紧了齐怀渊,缩在他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然而当那个人影走到月光照耀之处,清晰分明的站立在面前的时候,西鸢萝不由得沉了脸,原来竟然是白恩秀。
“你怎么在这里?”她不悦的问道。
“你一直在这里偷听我们讲话?”齐怀渊也是皱着眉头问她道。
“我没有偷听。”白恩秀赶忙否认,说:“我只是刚刚从后面小木屋那边出来,经过这里,恰好碰见你们而已。”
后院小木屋?西鸢萝想了想,那里的确有一条通往后院小木屋的捷径,不过因为那个小木屋废弃多年,所以连带着那条路也荒芜了,就算是白天,若不仔细,也根本看不出来那里还有条小路,更何况是黑灯瞎火的晚上。
西鸢萝懒怠跟她计较废话,对着白恩秀一分一秒她都觉得膈应,便拉了齐怀渊说:“我们走吧。”
然而他们刚刚转身,白恩秀却忽然叫着跑到他们前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齐怀渊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白恩秀看了看齐怀渊,最后转回目光停留在了西鸢萝的身上,皎洁的月光之下,她原本如玫瑰般娇媚艳丽的脸孔,此刻显得苍白羸弱,一对黑漆漆的眼睛点墨一般,盈盈欲泪,望着她的眼神凄凄惨惨,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鸢萝,我知道以前是我和妈妈对不起你,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收到惩罚了,求求你,放过我妈妈,她病的都快死了,求求你,给她找个医生,好吗?还有,我弟弟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折磨他了。”
与其说是白恩秀在求她,还不如说她在给她下套。她当着齐怀渊的面说这些,分明就是故意挑拨,想让齐怀渊觉得她是一个恶毒的坏女人,顺带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勾引齐怀渊。真是无耻之极。
西鸢萝冷笑一声,鄙夷了地上的白恩秀一眼,冷冷地道:“如今掌管西家家务的人是小奶奶,你有什么事,去求她就是了,少来我面前装模作样。”
说罢,她拉起齐怀渊的手便往里走。
而那白恩秀偏偏不识相,再一次叫住了他们,还很大声的质问她:“西鸢萝,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妈妈病死么?”
西鸢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说:“白翠浓的死活,与我何干?”
白恩秀顿时噎住,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被狰狞所替代,哼了一声,对着齐怀渊的背影说道:“大公子,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真不知道你喜欢她哪一点。”
齐怀渊嘴角一弯,月色之下,他的容颜俊铸无双,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眼神却是阴晴不定,他缓缓走到白恩秀的面前,微微蹲下身子,凌厉的眼神犹如两道寒光,紧紧地锁住白恩秀,吓得她瑟瑟发抖,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忽然,齐怀渊猛地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恩秀,我告诉你,我视鸢萝如命,她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她憎恶的也就是我憎恶的。我警告你,以后要是再敢说她的坏话,不用她出手,我立刻就结果了你。”说完,大手一挥,将白恩秀甩了出去。
西鸢萝见状连忙冲上来,一把拉起地上的齐怀渊,拍了拍他的手,有些气恼地道,“你干什么呀,她这种人,也值得你动手?”
齐怀渊反手拉住西鸢萝,笑言:“没事,我就是警告她一下,省得她老是跑你面前来碍眼。”
西鸢萝不由得笑了,一瞬间,什么都气都没有了。娇笑着拉了他的手,说:“走吧。”
月色之下,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相互依偎着朝西家大宅走去。这对于白恩秀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讽刺。她被齐怀渊掐地喘不过气,躺在地上咳嗽连连,而西鸢萝却可以甜甜蜜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