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雪白的手帕递出,眼神中带着点祈求,“皇姐,我是有事想和你说。”
元和接过手帕,将横栏抹干净了,她未坐下,商量着对元若说:“我还是扶你回惠嫔那里吧,也是一样说话。”
元若脸色不自然了,但她很快压下,倔强的摇头,“不了,就在这里吧。”旋即又戚戚然的说:“皇姐你是不是嫌我?”
这下元和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说什么呢,我连元歌那种懒骨头都没嫌,还能嫌你?”
元和为了安抚她,伸手拉住她左手,刚摸上就觉出不对,趁元若还未反应时,她一使劲将元若缩在袖子里的手扯出来。
本应该是小巧白皙的手现在包满了白布,元和轻手摸了下,“你这是怎么弄的?烫伤的?”
元若底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她遮掩着将袖子拉下来盖住手,“是我不小心烫伤的,已经不疼了。”
元和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只好避而不谈,扶着她坐下,小心的避过她垂下的左手。
元若有些无精打采,她靠在朱柱上,目光悠远的落在开的艳丽的花丛中。
元和看她不说话更不自在了,现在的元若给她的感觉特别奇怪,像是很熟悉,但又觉得元若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就像是现在,元若看似在看花,但她眼中没有光彩。
古井无波的眼中露点绝望,她忽然侧头盯住元和,“皇姐,你知道严休是怎么死的吗?”声音嘶哑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元和被她骇了一下,也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我……我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元若又垂下头,凸出的脊骨令人垂怜,“可我知道。”
“他是听说了邰茵茵的死讯后自裁的。”
这一点元和知道,她点点头,这其中应该还有疑点,元若现在应该是找出了线索。
元若忽而又伸出右手抓住元和的手,她使了很大的力气,眼中迸出光,厉声道:“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的消息,我查出来了,是临文侯的人。”
元和被挠的生疼,她想抽手又顾忌元若那病弱垂柳的身体。“元若我知道了,你手松开点,疼啊。”
元若跟没听见一样,她右手仍然牢牢的扣着元和的手,“是临文侯的人,元和,是临文侯的人。”
她抽手的动作忽然一顿,骤然从脚底涌起寒意。
‘是我不小心烫伤的,已经不疼了。’
‘临文侯府的火起的不明不白。’
元若心中惧怕不比,她知道她不该怀疑自己的妹妹,但元若现在癫狂的神情真的让她害怕,就连那细弱的手指都让她害怕。
从亭院外匆匆跑进来两个宫女,她们一左一右的架开元若。
元若的手还缠在她手上,她挣扎着甩开那两名宫女,又扑上来紧紧拽着元和的手,脸色似哭,她张嘴似乎是说什么却又被重新过来的宫女拖住。
元和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是不知道宫里的规矩,竟敢对主子不敬?”
那宫女行了一礼,“回长公主的话,是惠嫔娘娘交代奴婢们带公主回宫喝药。”
元和不信反问:“她喝什么药?”元若看起来也只是身体虚一点要多补补,太医开的什么药需要这么着急。
何况哪有这个法子带回去喝药的,这不就是折腾人吗。
元和盯着宫女泛起青筋的手背,越发不悦,“元若年纪是小了些,但也不是由你们来糟践。”
“长公主您若真的不信奴婢们,可以随奴婢去惠嫔娘娘那里一问究竟,果果奴婢哪有骗您的胆子。”
“对啊,欺上罔下是绝不敢的。”
元和仍旧不信,她每问起元若喝的什么药,她们就眼神躲闪,推脱着不说。她咬定其中一定有问题。
正在亭中僵持不定时,一个眼熟的人进来了,是惠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奴婢给长公主请安。”
怀勤行礼后对拉着元若的两个宫女肃声道:“怎么还不带公主回去,喝药的时间都要过了。”
既然惠嫔娘娘的亲信来了,元和也没有立场再拦,但就这么放走,她也有些不甘,总觉得自己要错过什么,“元若平时喝什么药,用得着这个阵仗?”
怀勤老成多了,不紧不慢的回答,“只是些养神的药。”她回头瞧了眼元若,而元若此时神情恍惚,全无刚才挣扎的态势,而是安顺的半靠在宫女的身上。
“其他的都不碍事,不过公主的手不小心烫着了,太医交代每日要按时换药,不然以后会留疤。”
元和不动神色的问,“她的手是怎么伤的?”
“是公主在小厨房做糕点的时候,不小心被火撩着了。”
被火撩的?元和又看向元若,这个时候元若好像又回过神了,她虚弱的朝元和笑了笑,“皇姐不必担心,我的手不碍事的。”
元若刚才的神情怎么都不像是没事,她甚至有点怀疑惠嫔娘娘是不是虐待她了。元和不由得再次确认,“你真没事吧。”
元若羞涩的笑了笑,“真没事。”她扬了下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手,“皇姐,我回去上药,下次再细聊。”
怀勤行礼后带着元若走了,元若走出亭子的一刻还回头对元和笑了下。
眼神温柔平和,神色自然也不像是不情愿,那刚才为什么还要拼死挣扎。
元和的眼神又落回到她手上,是做糕点的时候被火撩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我好想放狗血,忍住!
我以为我定时了,结果没有……,就假装我是九点准时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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