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一口气又念了两句,看着崔茱儿嘴角的笑容僵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的心里畅快无比。
“好诗!”对面有人称赞了一句,萧阮一看,居然是慕呈青。
“萧家二姑娘真是厉害,不仅这一门双花令接的好,这几句话连起来还是一首完整的诗,从春花到花泥到来年的蜕变,字字珠玑,”慕呈青一脸的激赏,“想不到啊想不到,京城女子中居然有这样的高人。”
旁边的人这才回过味来,品味了片刻,连连点头。
启元帝十分高兴:“不错,姑母,你教养的孩子,果然非同一般。赏!”
赏春宴簪的第一朵花,被送到了萧府帷帐前,鲜艳夺人。
萧阮谢了恩,回到帐中,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人算不如天算,她想好了要深藏不露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下前世的一口气,夺了这一局的魁首。
紧接着,第二局开始了。
第二局是各家贵女们向帝后献艺。贵女们的才艺五花八门,但都以舞、琴、书、画为主,前世时,萧阮以当众泼墨的一幅书法和崔茱儿的古琴曲、陈家六姑娘的惊鸿舞一起被帝后点为三甲,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不胫而走。
中间的空地上,贵女们仿佛御花园中盛放的鲜花,一个个争妍斗艳,比得热闹。萧珏准备的是一首古曲,难度颇高,一气呵成弹完之后,赢得了阵阵击掌的夸赞。
崔茱儿也弹了她最拿手的古琴曲,不可否认,崔茱儿的琴技出神入化,琴声时而绵长温柔,时而杀气腾腾、金戈铁马,听得人心神激荡,比起萧珏来更胜一筹。
萧亦珩见萧阮坐在帐里不动,不由得期待地问:“二妹妹,你这又是要后发制人吗?”
萧阮摇了摇头。
“你到底要比什么?”萧陈氏也纳了闷了,“我看你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
“我带来了。”萧阮朝着禾蕙示意。
禾蕙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是什么啊?”萧亦珩纳闷地问。
“先买个关子,不告诉你。”萧阮俏皮地一笑。
场上比得都差不多了,启元帝在上面惦记着上一局夺魁的萧阮,遣人来问。萧阮深吸了一口气,出了帷帐,朝启元帝遥遥行礼:“陛下,是不是比什么都可以?”
启元帝笑道:“那是自然,你要比什么?”
“且容臣女卖个关子,”萧阮神情自若地道,“若是可以,能否请陛下让云公公陪我去准备一下?”
“准了,”启元帝的好奇心也被吊了上来,笑吟吟地道,“云珛,你陪着萧二姑娘去,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去做。”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萧阮回来了。
她双螺髻拆了,一头青丝用白玉簪束起,一身白色长衫,腰间用白色云纹白玉扣束起,长身玉立、风姿翩翩。
到了临玥阁前,她躬身见礼,声音清脆动听:“陛下,臣女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射柳。”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阮妹妹,是不一样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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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几句诗是从前人的古诗里化用出来的,大家随便看看,别笑话我啊。具体出处见下:
*化用自《惜花吟》
*引用自《菊花》元稹
*化用自《春日登楼有怀》
第23章
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启元帝也愣住了。
这赏春宴就是变相的相亲宴,今年的赏春宴更是因为太子和三皇子选妃之事增添了不少谈资,参加宴会的世家贵女们,都是铆足了劲想要在帝后皇子面前展现自己的才情、展现自己的娇柔美貌,盼着能在东宫或是三皇子房中有一席之地,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会换上男装,用弯弓射箭这样男人才做的粗鲁事情,来为帝后献艺。
皇后眼中的失望一掠而过,面上却勉强维持着微笑:“阮儿……倒是特立独行。”
淑妃娘娘诧异地笑了:“这……这不太妥当吧?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怎么打扮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临玥阁附近的帷帐里,几位夫人和王妃都窃窃私语了起来,有两个年长爱管闲事的立刻阴阳怪气了起来:“是啊,没见有姑娘家换男装的,这可真是太鲁莽了。”
“萧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她是管不了这个女儿了吗?
“哎,这可真是闹了笑话了。”
……
“陛下,”周荇宜神情自若地道,“我倒是觉得,阮儿这样并无不可,既然没有限定规则,为什么就不能射柳?男子还是女子的衣裳只是个形式,为了射柳方便而已,只有肤浅的人才会盯着不放吧。”
“大长公主说的对,”左边的帷帐里,有人应了一声,“我也觉得并无不妥,萧二姑娘这一身打扮,巾帼不让须眉,倒颇有大长公主当年之风呢。”
萧阮一看,居然是平王那个续弦的王妃、害得周小王爷挨了板子的小继母。
平王妃朝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许是这句话触动了回忆,启元帝忽然一下感慨了起来:“平王妃说的不错,朕想起姑母当年的模样了,阮儿,你真的能射柳吗?”
“陛下,我在江南的时候觉得好玩,学过一阵。”
“那就射一个给朕瞧瞧。”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