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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阮一看,信封上的落款写着慕呈青三个字,上面则写着“烦请靖安王转交于靖安王妃。”

信封封得好好的,没有开启过的痕迹,但萧阮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王爷呢?他怎么没回来?”

“王爷他今天有点事情,”陈碑之的神情自若,“几个朋友邀他一起吃饭,他说要晚点回来。”

“是哪几个朋友?在哪里用膳?”萧阮盯着他,目光犀利,“我让杨泽冲过去瞧瞧,带几句话给王爷。”

陈碑之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硬着头皮道:“这……这太麻烦了,我等会儿便要过去王爷那里,王妃有什么话,我带去就是了。”

萧阮沉下脸来:“碑之,你也要骗我吗?”

许是萧阮和蔺北行在一起久了,就连眼神都有些相似了。

陈碑之被她看得心头发颤,在心里暗自朝着蔺北行说了一声对不起,迅速地朝王妃投诚,坦白交代了:“王妃,王爷他心情有些不太好,去了三林酒楼解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爱吃醋却又总爱装着很大度的柿子[笑哭.jpg]

第89章

三林酒楼坐落于南昭郡的城南,在最繁华的三林街上。

这三林街的得名有一典故,据说南昭郡刚刚建郡时,这一条街上住了三户从内地过来的人家,沿着庭院一家种了一棵娑罗树。

这娑罗树树冠大、叶形美,越长越高,等到了开花的季节,这三户人家赴京赶考的儿子们,一个中了状元,另两个也高中三甲,喜讯传来,街坊邻居们都纷纷道贺,这条街也随之改名为三林街。

这个传闻已经不可考证了,但是,这条街道的名气却越来越响,都说这里的一草一木得文曲星的眷顾,常常有读书人到这里来沾沾文气和喜气。

三林酒楼就是其中读书人最爱去的地方,前院中有一颗高大的娑罗树,传说就是高中状元的那家人所种。

蔺北行坐的那个包房,是三林酒楼的贵宾房,从南边的窗户里刚好可以看到那棵娑罗树茂密繁盛的树冠。一进包房,小二便喋喋不休地和他介绍这颗娑罗树的来历,什么状元之才,什么才华出众,什么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蔺北行心头的抑郁之气更甚了。

“公子你看,这里的两幅字,都是我们老板重金收购而来的,”小二热情地道,“这一幅字是江南临安居士柳乘云所书,,另一幅可就更了不得了,启元十九年的状元慕呈青慕大人你听说过吗?”

“谁的?”蔺北行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西南的酒楼里,怎么会出现慕呈青的字?

“慕呈青啊,此人可算得上是大乾第一才子了吧,不仅是启元十九年的状元,还是当年江南平叛的功臣,现在才不过二十几岁便入了六部之首的吏部,日后若是不出意外,必定是大乾的名臣,你瞧这一幅字,俨如流云飞絮一般风流俊逸,前来瞻仰的学子们都说……”

“行了!”蔺北行脸色铁青,打断了小二的口若悬河,“把这幅字给我摘了!”

小二目瞪口呆:“这……这是为何?好好地挂着的字,为什么要摘了?”

“我说摘了就摘了,这幅字多少银子?我买下了,丢到腌臜堆里也用不着你啰嗦半句。”蔺北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小二打了个哆嗦,慌乱地跑出去找老板去了,跟在蔺北行身旁的贺平宁默默上前,把那幅字摘了下来,恭谨地问了一句:“丢了?”

蔺北行心头烦躁,刚要答应,转念一想又摆了摆手:“不忙,先和老板把字买下来,省得被人说一句王府的不是。”

“是。”贺平宁出去了。

酒菜上来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小二不见了踪影,蔺北行的耳边清净了不少,自饮自斟,喝起酒来。

这是店家这里自己酿的米酒,味道甘甜,回味绵长,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喝完之后,嘴巴里还是有些苦苦的。

自从下午收到那封从京城的来信之后,心中莫名的酸涩一直挥之不去,经过了这烈酒的蒸腾,这酸涩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

其实,他应该心满意足的。

萧阮如他的愿成了靖安王妃,两人之间的相处渐入佳境,萧阮对他、对靖安王府、对西南都尽心尽责,祖母喜欢她、下人尊敬她,西南的子民们也日渐爱戴这位温柔良善、一心为民的王妃。

但是,人心却是最贪婪的,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就好像一道佳肴,在火炉上烹煮,明明已经香气扑鼻了,却因为少了一道最精妙的佐料,不能成为天下美味。

那道佐料,应当就是男女之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爱慕之情。

若是当初没有他横插一脚,萧阮嫁给慕呈青的话,他们两人是不是早就已经卿卿我我了?也不知道慕呈青在信里写了什么,还故作大方地劳烦他转交,这是故意在考验他、看他会不会偷拆那封信吗?

若是偷拆了,那便是他不信任萧阮,萧阮知道了后必定会心生芥蒂。

若是不拆,他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这憋闷的滋味只能自己硬生生扛着。

真是好算计啊。

蔺北行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端起碗来咕嘟嘟地一饮而尽。

“小二,再拿一壶酒来。”他高声叫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缓步而入,在他身后停住了脚步。

蔺北行夹了几口菜,不悦地道:“愣着干什么?快替我把酒满上,你们这酒的味道也太淡了,只怕喝上十几二十壶都醉不倒人。”

一双纤纤玉手伸了过来,重新在他面前放了个青瓷杯,褐色的液体从壶嘴中注入杯中,一股浅浅的青梅酸味扑鼻而来。

蔺北行愣了一下,猛地回头一看,萧阮神情淡淡地看着他:“酒喝多了伤身,还是喝杯梅子茶醒醒酒吧。”

“你……你怎么来了?”蔺北行顿时有点口吃了起来。

“夫君心里不高兴,借酒浇愁,我身为妻子,居然毫不知情,自然该自省吾身,前来请罪。”萧阮冷冷地道。

蔺北行急了:“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我只是和朋友约着喝个酒而已,哪里借酒浇愁了?”

“朋友呢?”萧阮斜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