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嫌关在何处,刑部又是谁的地盘,那奸小指的又是谁,朝堂内外都是一肚子数。
因而这刘光复被缪昌期视为眼中钉,很是骂的不轻。
见王之寀回来,杨启明忙关心问道:“贼人招了没有?谁主使的?”
“张差不痴不狂,有心有胆,此案通天。”说这话的时候,王之寀可谓是两眼放光。
众人都叫这话提起了精神,一个个竖耳听着。
王之寀便将审案过程绘声绘色讲了,一听那指使张差的太监果是郑贵妃宫中的,众人不由面露喜色。
“不过虽知指使之介郑妃处的人,但那张差却只招认要打一个老公,而非说要打杀太子殿下,恐怕难与郑妃联系。”缪昌期高兴之余想到了这个关键点。
杨启明沉思片刻,对王之寀道:“明日召集七名司官一同会审,你也参加,由胡士相主审,顺着你今日审的这些问下去,看那张差是否再供出些什么来。”
“那张差所供认的是否递上去?”王之寀问道。
杨启明道:“我马上写奏疏递进宫中,这件事通天,便是问出一句话都要详细递进宫中,免有人从中做手脚。”
缪昌期也道:“对,得防着郑妃狗急跳墙!诸位还记得去年的妖人谋反案吗?明明案子矛头指的就是郑妃,最后却叫东厂插了一手,不但把人犯从刑部大牢劫走,还把案子给压住了,这次却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了。”
众人计定,当下缪昌期就磨墨,杨启明提笔想了片刻便拟好了奏疏,派人急往通政司递传。
通政司那边早得了司礼监文书房通传,但有关东宫案子的奏疏、题本一律马上递进宫,所以万历很快就看到了杨启明递上来这道奏疏。
看过之后,万历便去了翊坤宫。
一见到郑贵妃,万历就怒声质问起来:“你对朕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去行刺常洛!”
郑贵妃本就因这事而吓的慌了心神,因为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外界一定会将此事与她这个贵妃娘娘联系起来。
现在丈夫亲自来质问她,更让她有些惊恐,连连解释称这事和她绝无关系。
“你自己看!”
万历气的将刑部的奏疏甩在了贵妃娘娘的身上。
贵妃捡起一看,脸色顿时苍白。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朕万万没想到,你竟还有此心!你怎能对朕的儿子下此毒手!”
万历怒声连连,殿外的宫人、内侍们都吓的战战噤噤。
“臣妾已经说了多次,此事绝非臣妾所为,臣妾也绝无此心,陛下为何不信臣妾!”
郑贵妃抱着襁褓中的幼子梨花带雨,看着甚是可怜。
“不是你,还是谁?”
万历气的直哆嗦,“朕想起来了,你前些日子为何好端端提起潓儿就藩之事,原来却是存了这心思!”
“陛下,你真认为是臣妾要害太子吗?”郑贵妃没想到丈夫竟然如此想自己,也是心死。
万历“哼”了一声:“贼人已交法司严审,若审出什么来,朕绝不会包容于你!”
说完拂袖而去,只留下独自发呆的贵妃娘娘。
许久,贵妃娘娘才移步至床边,将幼子放下,轻抚他的脸蛋泣声道:“儿啊,有人要害娘亲,唯今,只有你亲爹能救娘亲了。”
说完,替常潓盖上被子,默默走到边殿小厅,将一个信物交给了一直呆在其中的紫丫头。
“快去,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设法营救本宫,否则本宫定性命难保。”贵妃娘娘说完又将一张小纸条塞在郑紫手中。
郑紫一声不吭将那纸条放在贴身隐秘处,悄无声息的从小厅中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