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群女性长辈,他一个都惹不起,还是敬而远之得好。
宫里的三堂会审情况如何不难想象,一位太后,一位皇后,两位长公主,一位帝王,个个拿出来都能撑起一个场子,更别提全集中到一起。
不说魏晅瑜被训得灰头土脸,就连薛蕲宁全程都没敢抬头。
明明不是她的错,但她莫名的很是心虚,脚下发软。
等终于得了恩准可以离宫时,她几乎是用逃的,至于魏晅瑜,嗯……
古语也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还不是夫妻,所以他肯定能理解的!
到家门口时,得了消息的父亲和弟弟早已等了许久,程菡站在一旁,被丫头小心翼翼的扶着,满眼谨慎。
和久未相见的亲人叙过别离之情后,她神色犹疑的看向程菡的腰.腹,“该、该不会?”
程菡笑眯眯的点头,“猜对了,你很快就要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啦。”
高兴只是一瞬,那点儿兴奋劲儿过去之后,薛蕲宁第一反应就是:周湛那个王八羔子!
这成亲还不到三个月吧,程菡居然就要做母亲了,想到当年母亲生产的苦楚,她打了个冷战。
“大夫看了吗?多长时间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绕着程菡团团转,却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自己粗手粗脚伤到她。
程菡看够了好友着急的小模样,这才施施然开口,“放心,我很好,你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也很好。”
好友的冷静淡定多少安了薛蕲宁慌乱的心,彻底消化完她怀.孕的消息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怀.孕了的话,那平郡王府那边,有让你安排人吗?”
“王妃没说什么,倒是给了我不少药材和得用的人,还备下了大夫和产婆,一应事宜准备得都很周到,”程菡道,“至于通房妾室这些……”
她笑容温柔,理了下领口处的白狐毛边儿,“我怀.孕这么辛苦,满身不痛快,他难辞其咎,既然如此,他怎么也得陪着我一起,若是惹了我生气伤心,那就只好送他去死一死了。”
薛蕲宁无语,成亲之前说笑也就罢了,怎么成亲之后程菡还是这个心思,原本还想要趁机收拾平郡王世子一顿的她,都不知道是该同情他好还是怜悯他好。
虽说程菡在她心里更重要,但好歹是魏晅瑜的表哥,和她也相熟,若是最后真走到了那么凶残的地步,额,她会记得闭上眼睛的。
希望世子运气能好一些吧。
她没甚诚意的想了一会儿,转开眼就撂开手去,开始同程菡说起一路上的见闻。
外面,和儿子一起蹲在廊檐下赏雪的薛侯爷在呼啸的北风里打了个冷战,“儿子,早知道真该让你一起去,你姐姐肯定受了惊吓,希望阿菡能好好安慰一下她。”
薛冶小.脸窝在雪白的貂毛里,郑重的点了点头,“父亲放心,以后我肯定都跟着。”
“好儿子!”撸了儿子的头一把,薛侯爷笑得爽朗,“记得一定看好你姐姐!”
得了父亲吩咐的薛冶,从这天开始,成了姐姐的小尾巴,一直到年后成亲之前,都没再让有伤在身故意博取心上人怜爱的永平侯近身。
因着受伤就连夜探香闺都不能的魏晅瑜,在紧张与期待中熬过一天又一天,数着日子等成亲。
除夕那晚,在只有舅甥的家宴上,喝多了的永德帝抱着伤还未好的外甥哭肿了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