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奴婢正在田间往来,看见她们,忙都要过来,宁溪月便喊道:“你们忙你们的,不必来行礼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可不好耽误你们劳作。”
慧嫔等人笑道:“无妨,也该让她们歇歇。”
宁溪月道:“要歇歇,等我走了,你们爱怎么歇就怎么歇……”
一语未完,忽听身后远远地有人喊道:“娘娘,我们娘娘在这儿吗?”
宁溪月对身旁素云道:“是李庄的声音,怎么了这是?走,咱们出去看看,该不会我不在宫里这半天,就有事发生吧?”
素云忙扶着她回到前院,就见李庄急得直抹汗,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英姿挺拔,手提药箱,不是肖太医是谁?
“娘娘,我的天爷!可算是找到你了。不是说去御花园逛逛吗?怎么又来到这里了?”
宁溪月笑道:“我出了永庆宫,还没去御花园,忽然想起这里,许久没来,也不知收成怎么样,所以就来看看。”
李庄咕哝道:“怎么不知道收成?奴才们不是每天都禀报吗?娘娘分明就是想找借口出来。”
宁溪月一瞪眼:“咕哝什么呢?难道你还敢怨我不成?怎么?肖太医,莫非是你恼了我私自出来,就把气撒到李庄身上了?”
肖太医紧走几步来到她面前,垂着眼睛面无表情道:“娘娘太抬举臣了,臣哪里敢撒气?就是娘娘的奴才,臣也不敢撒气啊。”
嗯?这话有些不对劲啊。
宁溪月心里就有些发虚:她如今身子笨重,肖太医三令五申,嘱咐她每日在庭院里适当走走就好,最远不能超过御花园。如今自己这行为,那妥妥就是把医嘱当成耳旁风了,也难怪人家生气。
想到这位太医如今对自己的影响力,以及皇帝陛下对她的高度关注,宁溪月就忍不住陪笑了:“那个……这话太严重,谁不知道你如今可是掌控我的人,我要是敢得罪你,去皇帝陛下面前说一句小话,我就得被禁足。”
“岂敢?”肖太医冷笑一声:“娘娘若生了臣的气,认为臣不识好歹,不体谅您,去皇帝陛下面前说一句话,臣的命怕是都要没了。”
“喂!”宁溪月不干了:“我知道我不遵医嘱,是有错儿,可你也用不着这样阴阳怪气的吧?什么命都没了?我是那种草菅人命的混蛋吗?”
肖太医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眼看向宁溪月,一字一字沉声道:“那萱妃娘娘可以回永庆宫,由臣给您请脉了吗?”
宁溪月撇撇嘴,咕哝道:“看看你这模样,我还敢说一个不字儿吗?行了行了,今天逛的差不多,回去吧。慧嫔,你们在冷宫里要好好儿生活,我过些日子……呃……等我做完月子再来看你们,我料着那会儿,这冷宫院子里应该已经多出几个大粮仓了。”
“娘娘放心待产,我们必定会打理好冷宫。”
慧嫔等人都笑着道。宁溪月点点头,这才回到永庆宫。
肖太医诊脉后,许是一切正常,胎儿强壮,他的面色好看不少,又嘱咐几句,开了两副食补的方子,便告退离去。
“肖太医这两日是怎么回事?我平日里也见过他,虽然嘴巴也毒,但……总觉得,今日他有些急躁。”
洛嫔喝着茶,一边沉吟说话。难得有个人站在自己同一阵营,宁溪月有了倒苦水的对象,这嘴就刹不住了。
“何止这两日?我觉着……大概是从两个月前吧,他不知怎的就急躁了。其实说话行事,也和过去差不多,反正我都习惯他刻薄了,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他有些急。我原本还以为他是因为我三妹妹的事,可试探了好几次,也不是因为这个,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洛嫔放下茶杯,笑道:“是了,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你妹妹和肖太医的事,到底怎么办?”
“所以啊,我说我都琢磨不透,肖太医也不表态,就说顺其自然,我问他这个顺其自然是什么时候?他说等我生完孩子的。你说,我就想着,这事儿为什么非要等我生完孩子呢?我现在就可以办啊,他总不会想着,将来要我去参加婚礼,为他们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