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人鬼情未了这种事情，除了世上那些千万分之一可能存在的阴阳眼的人之外，除了李路遥之外，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了解其中滋味。

李路遥说的没错，她和那位阿飘先生曾经一笑鸳梦，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人生里最深刻的几场记忆之一。

所以对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处置，她才会这么纠结。

李路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神情也有些复杂。

事实上，按照他的安排，那位阿飘先生虽然活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可也能在苟活四五个月，就算等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天，应该也是安详的，是平静的。

而不是像现在。

“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

“我……”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李蕊依然没有想清楚，肚子里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说实话，在知道自己怀孕，而且怀的还是一只鬼的孩子之后，李蕊整个人的心态是崩溃的，她厌恶那个让自己怀孕的阿飘，厌恶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厌恶自己。

可后来每当她支撑不住的时候，就总会在冥冥之中见到那位阿飘先生。

阿飘先生每回来过之后，她的身体就会好很长一阵子，最开始她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后来第一次见到李路遥，李路遥搞清楚了事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那位阿飘先生竟然一直养着她。

这种养，是拿命养。

“现在你也不用犹豫了，虽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有你的一部分骨血，但他如果继续生长在你肚子里，不但他自己会没命，也会拖垮你。”

“你孩子的父亲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死去的阿飘，我想着，他执念这么深，宁愿死也要留下自己的一点血脉，这个孩子还是要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