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他现在和张学良的处境相似,在重重压力之下只能借由烟来缓解,但他和张学良又不一样,他需要进取,而张学良则有些半颓废的感觉,父亲的离开,杨常二人的越权,让他这个东北头子反倒像个外人一样,得不到尊重,父亲的江山甚至岌岌可危,张学良有恨有抱负,也在无能为力的时候通过大烟来逃避。

这个时期的张学良绝对不是昂首挺胸的。

他抽大烟,有时会异常精神,有时会蔫蔫不振,在刚起床的时候,他不会有常人有的精力,呵欠连天浑身没个骨头太正常了。

郎川知道他的问题在哪儿了,他把张学良演的太好了,这时候的张学良是人生低谷,他怎么会是精精神神的。

就像薛宏远说的,这个角色也是人,是过去鲜明的存在过的人,他会犯错,会难过会绝望,没有谁永远都是坚不可摧的。

郎川悟出来了。

那一剎,他有种豁然开朗,甚至向上迈出很大一步的感觉。

第一场戏顺利通过,接下来是重头戏。

薛宏远的认可让郎川悬着的心放下了,他也找到了感觉,接下来就是思如泉涌,有种憋不住的感觉了。

而薛宏远也不再沉默,在郎川找到戏感之后开始正式指导。

“你对杨常二人的不满越积越多,所以这时候就不再是信任,而要表现出你的心机,表面还是恭恭敬敬和平时一样,心里却是按耐不住想要做些什么了,后来,这种情绪愈演愈烈,短短几个小时或是几句话里就让他下了决心。”

郎川听着,并记在心里。

“现在你就可以把张学良的狠表现出来了,力道放在什么程度你自己考虑,还有发展到最后他的反应,这些我不说,你自己来。”

薛宏远不喜欢给演员定位,而只是在引导,让演员自己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往往会创造出奇迹。

薛导讲完戏,这场大戏的中场部分正式开始。

场记打板。

杨宇霆及常荫槐的扮演者一前一后的走了老虎厅。

和老演员搭戏就这点好,他们把握的节奏相当准确,类似于走错位这种小问题发生率几乎为零,而和他们对戏,也有连贯流畅的感觉,台词自然而然的往出冒。

这二人一路走一路嘀咕,到大大厅后齐齐闭了嘴。

“少帅。”二人才一坐下,杨宇霆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中东鐡路一直系中苏合办的鐡路,素来不接受交通委员会的指挥,而日本人又一直纠纒着要在东北新建满蒙鐡路,所以我和瀚勃草拟了一份文件,打算成立东北鐡路督办公署,这样就可以将中东鐡路纳入东北军的管辖范围,也可以集中管理东北三省的鐡路。”

郎川看到杨宇霆推过来的文件眼神变了变,镜头给了他眼神的特写,那是愤怒且阴沉的目光,随即郎川往后一靠,表情切换的相当自然,懒洋洋的拿出支烟,没事儿人似的正要点上,就听常荫槐那边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俩人一黑脸一红脸,不停的软磨硬泡,他们不是在商量,就是在逼迫,包括让常荫槐做署长的事情已经决定,说到最后郎川基本不开口了,兀自抽着自己的烟。

该说的话说完了,杨宇霆将文件打开,推到郎川面前。

“兹事重大,请少帅早做决定。”

杨宇霆说着就掏出钢笔,扭开后望着郎川放在文件旁边。

郎川看了他一眼,又抽了口烟,“此事涉及外交问题,应该慎重考虑,你们的建议,我可以考虑。现在天色己晚,我让下人们先备饭。我们一起用餐后再商量吧。”

杨、常二人交换了个眼色,说:“这样也行,饭就不吃了,我们还有要事回去处理。再说,临来时,已经告诉家人准备晚饭了,我们吃过饭再来听结果。”

说罢,二人起身告辞

他们一走,郎川怒不可遏的起身。他大步向前,背后的拳头握了又握。

“欺我太甚!欺我太甚!”

他一拳砸在窗台上。

镜头推了个全景,又拉近特写,将郎川的表情放大,从上到下的拍了一遍,再回到脸上时,郎川的情绪就平复了些。

扮演于凤至的演员推门而至。

郎川仍在盛怒之中,但表情已经看不出什么了,他站了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一棱银兀。

镜头在银元上定格几秒,于凤至看清之后惊愕的后退了小半步。

郎川负手而立,摩挲着那枚银元,须臾,他下定决心一样的把银元一握,对着天空高高抛起。

银元落地,袁大头在上。

他看了看,没说什么,继续抛掷。第二次仍是袁大头在上。

郎川又抛了第三次,结果相同。

他将银元拾起,对空居高,暗暗呢喃,这是现场收音,所以郎川的呢喃声并不是太小,“这银元成分有问题么……那就换背面试试。”

他说着又将银元抛起。

这次是背面朝上。

郎川一共投掷了六次银元,结果与心中答案相同。

他不再抛掷,将银元收好,而他背后的于凤至却是哭了。

她知道,他要杀人了。

第二卷 冰火相融 第一四三章 男主角

他已做出决定,待那二人走后,立即将警务处长高纪毅召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