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闻言知其意,笑着回道,“能入得老太太的眼,正是她的福气。若是老太太不嫌弃,儿媳一会儿就将二丫头的东西收拾一番送过来。二丫头能帮着我和我们老爷在太太跟着尽孝,也是我们的一份心。”
张氏绝口不提贾母帮她带孩子是多么伟大辛苦的事情,她只说这孩子是给贾母解闷,替他们俩口子尽孝的。
“你们有心了。”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下人,直接让人将碧纱橱收拾出来给楼依住。
一来二去的,贾母和张氏就谈妥了将楼依抱养到荣禧堂的事情。
而楼依被李嬷嬷抱在怀里,非常自在的打了个哈欠。
真木有想到,这荣国府敞亮的正堂,她比她那便宜爹更早一步住了进去。
虽然她早晚得跟着贾母搬到以后的荣庆堂,但是……她就是骄傲呀~
她辣么可奈,辣儿多人喜欢,她也好烦恼嘞~
……
虽然张氏句句都是顺着贾母的话说的,可是贾母听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隐晦的打量了一下张氏,贾母又说道,“老大总往东宫去,日常最是辛苦,你为人妻子,可要多上些心。”
张氏闻言立即站了起来,对着贾母屈膝行礼,沉着应是。
贾母见此,心里又是一阵堵的慌。看了一眼已经趴在奶娘怀里大睡特睡的楼依,便说自己乏了,让他们都退下去吧。
张氏听了,起身告辞。王夫人恭敬又乖巧的跟着行礼,之后才跟着张氏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去。
王夫人回到侧院,顺嘴问了一声贾政在做什么。
留守的丫头垂眉敛目地应了一声,“老爷从上房回来便进了书房,一直没有出来。”
王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满意贾政的上进,虽然这一科名落孙山,可厚积薄发,三年后未必不能金榜提名。
想到贾赦因为是长子,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爵位,那个张氏,也能夫荣妻贵荣耀一生,王夫人心里就嫉妒的发狂。
她堂堂王家长女,却嫁给了个没有任何爵位的贾家次子。若是贾政再考不出什么来,她这辈子只能是个白衣娘子。
你说秀才,举人?
贾政是拿着国子监的名额参加的春闱,之前并未考过秀才和举人。他唯有考上进士,那才算是有个功名。
想到这里,王夫人深吸一口气直接让人沏了壶好茶,又端了几碟子点心,带着丫头下人往贾政的书房走去。
她要做好后勤工作,争取让贾政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争取下次春闱直接考个前三甲。
哪成想,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书房里的男女混和双打的声音,当下脸就气白了。
眼中冒火的盯着书房的门,王夫人咬了咬牙,心中顾忌着贾母没敢直接将门踹开,直接一个转身带着下人们离开了。
周瑞家的走在最后,悄悄的叫过来院子中的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盯着书房的门,又问了她那里面侍候他们家政二老爷‘笔墨’的是哪个丫头,又在里面逗留了多少时辰。
王夫人转身回到房间,气得就想砸了刚刚准备送给贾政的茶水和点心,最后仍是顾忌着贾母知道了不满意贾政的举动以及再拿着婆婆的款搓磨她。只得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一遍一遍念着清心咒。
他们俩口子在这个府中最大的依靠就是偏心的老太太。现在他们要做的不是惹怒老太太,而是得到老太太更多的疼爱,现在的她只能继续忍着。
贾代善领着贾赦过来梨花院后,直接来了书房。
坐在书案后面,眉头皱的死紧,“太子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当今原本还只是不着痕迹的打压,现在看来却是,唉,为父当年就不应该让你进宫陪太子读书。”
一步错,步步错。
贾赦满不在乎地看了他爹一眼,然后用着更加不在乎的口气说道,“爹你放心,儿子也没用心读书。”
贾代善:……
这么蠢的儿子,一定不是他生的。
第5章
老大蠢的浑然天成,老二傻的清新脱俗。想他贾代善峥嵘一生,用了多少心思才得了当今看重,却不成想后继无人,苍天负他呀!
长叹了一口气,贾代善眼神悲凉的看着洋洋得意的大儿子,无力的用手捂住额头。
这么蠢的儿子,荣国府还有什么指望?
难道儿子真的以为让他陪太子读书就真的是为了让他读书?
要真是为了读书,那他还不如让老二去呢。
至少老二还有点读书的样子,说不定送到宫里陪太子读书,能开个窍啥的。
贾家当初不过是金陵的庄稼户,世道不稳后,贾演贾源两兄弟就跟着太.祖闹革命,后来太.祖翻身奴农把歌唱了,贾演得了个宁国公,贾源也封了个荣国公。而作为贾源唯一的嫡子,贾代善在亲爹死后也得了荣国公的爵位。
因着开国时短,贾代善有亲爹打下的好底子,他本人又是个投资得当,经营有道的,这才用几十年的时间成就了荣国府今日的辉煌。不然到了他这代,就不可能原爵袭爵了。
颇得圣心贾代善通过多年的努力,不但为儿子抢到一个陪太子读书的名额,同时也厚着脸皮将小女儿嫁进五代列候,清贵不凡的林家。
小女儿敏慧多智,可惜却是个女儿身。若小女儿是个儿子,哪管什么嫡庶,这荣国府的爵位必是要传给小女儿的。
不然……就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代。
想到这句话,贾代善心中又是一阵哀嚎,他儿子可就不是第三代。
跟林家一起,贾家别看爵位比林家高,可实际上却差了一截底气。林家别看一直子嗣单薄,但林家在前朝就是官宦人家,正经的名门士族。所以说能成功与林家作亲,是贾代善心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唉~,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女婿再好,也不如有个聪明的儿子。
大赦赦并不知道自家老爹那明媚的忧伤是冲着他来的,看他爹这样,便因着刚刚的话想到了东宫的那位太子,“平平都是做爹的,当今这爹就没有我爹好。前儿太子召了我们吃酒,还说起了这话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