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一时吃得饱了,竟是因为贪嘴吃得有些发撑。可是骁王却是很高兴,飞燕吃得比自己还要多,这才是怀了婴孩该有的吃相。总是要吃得壮一些,才好度过以后分娩时的凶险。

昨夜因为赶着公务,加上几日未见飞燕,心内挂念,骁王一夜未眠,如今被这浓汤暖了胃,吃得又甚是饱足,用香茶漱口后,便解了衣服,倒在飞燕的被窝里,没一会儿的功夫,竟是睡熟了过去。

飞燕看着骁王眼底的黯黑,也是知道他这几日必定是疲累得很,可以想见最近朝堂之上必定是不大太平的。

这个时节,也是愈加心疼起骁王势力单薄了。若是他肯娶了个背景雄厚的侧妃,如今对抗起太子来,必定是要轻松上许多……可是他却一直坚持未娶,全是因着心内有一个自己……想到这,便是出府时的委屈也是尽散了。她小心地将锦被替骁王掖好,青葱的手指又是依依不舍地在那高挺的鼻子和如刀刻一般的脸颊上轻轻游曳,便是也躺在了他的身边,准备小憩片刻。

赶巧便在这时,宝珠进了屋,小声道:“侧妃,尉迟家的敬柔夫人来看您了……”

飞燕听闻,只觉得脑袋一痛,真是想拍一拍自己的脑子,还真是一孕傻三年,只顾着跟骁王怄气,却忘了告知叔伯一家自己被“休离”是另有隐情了,可是怎么告知叔伯?骁王不欲人知,还真是不好开口。

原来叔伯一家听闻了飞燕被和离的消息后,简直是五雷轰顶。可是飞燕若是真被和离了,为何休书却是没有送到尉迟侯府里来?左右等了几天,也没见飞燕被送归到侯府。

尉迟敬贤想起自己先前几次误会骁王,这次也总不好贸贸然便上门去质问堂姐被和离的事情。既然堂姐未归,可见也许是以讹传讹。

可是后来敬贤辗转打听了宗庙,听说那休书是真的递过了宗庙,盖过了章印的了。

尉迟瑞全失了主意。敬贤也是再也压制不住火气,要去王府问个究竟,却是被尉迟瑞一把拦住。

他的儿子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他能不知吗?以前飞燕若是还得宠时,什么都好说,若是飞燕真的被赶出王府,他这愣头愣脑地冲过去,岂不是正触了霉头可是现在又是不知侄女飞燕是何处境,心内也是煎熬得很。

思前想后,便是让已经出嫁了的女儿回来,假装着什么都不知情,借口去探望堂姐,好探一探王府里的口风。

那敬柔心内忐忑地去了王府,自然是得了侧妃已然离府的消息了。听闻了这一句,站在门廊里的敬柔当真是五雷轰顶,竟是有些站立不知,被身边的侍女堪堪扶住。

后来还事魏总管得了信儿,一路甩着老腿紧赶慢赶地跑到了门廊来。骁王此番和离了侧妃,其实这满府上下也是一片愕然。

主子的盘算,当奴才的上哪里能猜得完全。可是魏总管可是成了精的,旁的都不看,单看二殿下的那份心思都是用在了哪里。

普天之下,就没见过哪个休妻的男子能有这份心思,前脚儿写完休书,后脚儿便是细细查看这下堂妇出府时需携带的物品,从茶杯子到软垫子,一应都是要精细的,因着东西太多,先是用四练大马车先行运过去了。

等魏总管押运着马车到了端木府上,好家伙,什么时候还扩建了院落,在后面还特别加盖了仓库,里面的时鲜水果跟王府的比,可是半点都不差啊!

那侧妃所坐出府的马车看似寒酸,也是经过特别调制的,车厢下足足按了四根全铜的弓子,免得马车走在乡道上颠簸了车厢内的玉人儿……

乖乖,这是休妻吗?分明是另行金屋藏娇啊!

看明白了这一点,魏总管行起事来便能方寸不乱了。今儿听闻尉迟家的小姐来探望侧妃了,生怕门房的猴崽子们嘴里没有把门的,顺嘴胡咧咧,便是一路小跑地往门房赶。

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到那一看,尉迟家的小姐已经惊吓得都瘫了。哎呦喂,这可怜见儿的,魏总管连忙是垂手作揖,温言宽慰了敬柔小姐一番,然后才指点了她,飞燕此时正在京郊休养呢,又是叫了王府里的车夫,将尉迟敬柔一路送来了京郊。

因着有魏总管的腰牌,马车一路过了几个暗卡,入了庄院。

因着骁王是从吏部出来直接去了京郊,是以敬柔也不知骁王此时正在此处,一下了马车,便是急匆匆地往院落里赶。

此时飞燕得了信儿,起身在自己院落里的外厅迎接堂妹。

敬柔看着飞燕面色红润的淡笑立在堂前,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敬柔,你来了,这一路可是颠簸得可以?来,坐上歇一歇,我让宝珠为你泡茶……”

敬柔的心内跟火灼一般,哪里饮得下茶水,便是抢着问飞燕:“堂姐,骁王可是与你和离了?”

飞燕一滞,她心知骁王除了皇后与端木夫妇外,并未对外人讲起与自己和离的缘由。若是贸然泄露,恐怕怀了骁王的主意,可是堂妹这般模样,显然也是为自己担心着……

一时间左右犹豫了下,便是道:“差不多……是吧,敬柔,你来时可是食过饭了?我这有好吃的蜜汁山药泥,你可要食些?”

敬柔都要被堂姐的镇定给震撼了。她只觉得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便是期期艾艾问道:“骁王他……休离了姐姐的原因为何?”

飞燕刚刚食过饭,方才又是发困,现在脑子是不转的便是照着休书上了说了:“因着食果未去核,噎到了殿下……”

敬柔现在只能是小口喘气了,怎么没有噎死那个昏聩的皇子!

第176章

“堂姐,这是什么休离的理由骁王就是厌烦了姐姐,也是要找葛冠冕堂皇的,什么个果子,他是三岁的稚儿吗,自己不吐果核,关姐姐什么事!竟是欺辱我们尉迟家没人了?”

还没等飞燕阻拦,敬柔气愤填胸的话就已经是横着出来了。

“尉迟家尽是牙尖嘴利的,怎么能算是无人呢?”就在这时,骁王略带磁音话语在内室老远地传来。

敬柔痛骂得还未尽兴,骤然听到了前姐夫的声音,顿时犹如被高手点穴一般,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骁王身穿宽松的便袍,刚刚睡醒的慵懒还挂在脸上,手里捏着两个碧玉琢成的玉核桃,就这么施施然从内室里走到了前厅,然后在前厅的主位坐下。

敬柔疑惑地又望了望姐姐,唇齿微微抖动,似乎是要询问飞燕这是怎么个龙门摆尾阵,可是当着二殿下的面又是一个下不去嘴……便只能如风中的娇花一般抖着……

飞燕头痛之余,看着堂妹也是可怜见儿的,便是暗暗瞪了骁王一眼。只见那高大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坐在椅子上,也是玩味够了敬柔的忐忑,才起身道:‘你们姐妹且聊着,本王有事先行一步了。”

待得骁王走了,敬柔长喘了一口气,便是如同倒豆一般,迫不及待地问道:“堂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飞燕也是不好明说:“便是……姐姐不懂事,惹得二殿下生气了,待得他气消了便好了……你回去也不要同叔伯乱说,只说我一切安好即可,不用听外面的闲言碎语……”

见堂姐不愿多言,敬柔也是不好明说,只是心内道:’难怪说是伴君如伴虎,那骁王虽然不是皇上,到底是皇家中人,一个不顺眼,便是可以张嘴撵人,堂姐这般的玲珑心思竟然也不能让王爷尽是满意了……

“堂姐……你受苦了……“说到这里敬柔的眼泪便是下来了,“那劳什子的王府也是没有什么好呆的,可恶是姐姐明明是有着身孕的,他也往外撵……”说完这句,敬柔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门口,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又接着道:“凭着姐姐的才貌,便是被他休离了如何,便是寻常的清白人家,也是当得正妻的,总好过在那朱门里整日提心吊胆……”

飞燕将敬柔说得越发下了道儿,便是拦过了话茬:“小心着一会殿下又进了屋子,都是当娘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的没遮拦。

姐妹二人闲话了一会,那敬柔一看飞燕的确是气色尚好的样子,便也是放下心来,姐妹二人闲话了一会,敬柔又把自己这几日缝制出来的几样小儿的肚兜拿给姐姐,这才告辞回转。

飞燕这般半日没得空子休息,便是早早躺下,准备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