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宝存一直注意着郭连长的左手,见他始终插在裤兜里,心里有了猜测,就问道:“敢问郭连长是那支部队,左手又是如何受的伤?”
郭连长见高宝存问,头一扬,赫然说:“我是61军208旅415团的上尉连长郭崇义,在鹞子涧一带……”
高宝存一听,赶忙敬了一礼,用充满敬重的口吻说道:“血战鹞子涧的英雄,请受我高宝存一礼。”
郭崇义一见高宝存如此敬重自己,也忙回了一礼,说:“谢了,兄弟我最敬重战场上的英雄,听说高长官在铁角岭阻击曰军也打得凶狠,高长官的大名在整个第二战区早传开了。”
高宝存走过去,把郭崇义的左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一看,整个左手只剩下了一根手指头。
执法队的人最敬重打仗勇敢的人,见带头闹事的郭连长受伤如此严重,却替伤兵们争来医生,不由得为刚才举枪对准他而感到羞愧。
一旁的主持见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居然是一个在战场上十分勇敢的人,忙举起右手,说道:“施主,刚才得罪了,愿菩萨保佑你,阿弥陀佛。”
“哈哈,菩萨不菩萨的倒无所谓,只是能让弟兄们有口饭吃,有伤能治好就满足了。”郭崇义大大咧咧地说,又回头对高宝存说:“高长官,刚才得罪了,我是个粗人,平生最见不得别人受难。”
“哈哈,你以为我高宝存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吗?”
“哈哈哈。”两人大笑不已。
至此,伤兵们的情绪才开始稳定下来。
张文智跑到显通寺,心慌之下居然忘了通报哨兵,直接就想往里闯,结果被两个哨兵用枪指着,喝问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军事重地。”
张文智一见,拍拍自己的脑袋,“海”了一声,稳住自己的情绪,说:“我是执法队火狐小队的队长张文智,烦请二位弟兄通报一下,就说在五爷庙有大批的伤员需要救治,想请咱战区的医生去看看。”
“你个小小的执法队小队长也来战区司令部请医生,我看你是吃得多了,就这小事敢来烦阎司令?”其中的一个哨兵一见是这事,赶忙赶张文智走。
“兄弟,这可不是小事,刚才一帮哨兵占据了五爷庙,快把庙都掀翻了。”张文智急得摸摸头上的汗说。
“哟呵,几个伤兵也能掀起大浪,那要你们执法队干什么?”
“兄弟,求你们了,要不出大事呢。”
“去去去,再不走,当心老子一枪打死你信不信?
张文智一听,气得上去就是每人一巴掌,大骂道:“你个小小的哨兵这么专横,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们。”说完,取下肩上的枪来,“咔嚓”一下子弹上膛,吓得一人哆嗦着嘴唇说:“你厉害,等着,我进去汇报,就说有刁兵擅闯军事禁地。”
过了没多久,就见一名哨兵引来阎锡山的侍从长刘瑞峰。
刘瑞峰一见是张文智,大骂哨兵,说:“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咱阎会长最看得起的人,昨天会长还召见呢。”
两个哨兵一见,吓得赶忙对张文智说:“兄弟,别介意,我们只是职责所在。”
张文智被刘瑞峰领进显通寺,见了张培梅,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培梅眉头紧皱,对张文智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此时,在显通寺的大文殊殿里,五六个医生正围着一个中将在做手术。显通寺的大文殊殿内,供着七尊文殊菩萨像:正中的为大智文殊,前面的五位,从左至右,依次为西台狮子文殊,南台智慧文殊,中台孺者文殊,北台无垢文殊,东台聪明文殊,大智文殊后面是甘露文殊。此外,文殊像前有护法神韦驮像,两侧有十八罗汉像。这些立了不知多少年的文殊菩萨正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张培梅走到门口,哨兵赶紧一个立正。张培梅没时间搭理哨兵的立正,进去后,见一个人享受着如此殊荣,气得忍耐不住,拉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老医生来,厉声说:“你们好大的排场啊,知不知道在五爷庙里有许多弟兄们受伤需要救治?”
“张总监,这这,这是省主席赵戴文亲自打来电话让我们做的。”
“我问你,是一个人的伤重要还是许多人的伤救治重要?”张培梅黑着一张脸问。
“这这,当然是许多弟兄的伤救治重要。”医生低声回答。
“还不赶快叫人随我走?”
医生站着不走,张培梅火气大了起来,拔出手枪来,“咔嚓”子弹上膛一下就顶在医生的头上,大声说:“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小赵,给我开始倒数。”
一旁的贴身侍卫赵岐功开始不紧不慢地数起数来:“十,九,八,七,六……。”
当赵岐功数到三时,医生吓得一叠声地说:“去去去,张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