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菱脑海中飘过这几句话,隐隐约约的她似乎见了些明昧的光芒,她感觉丹田白茫茫的,显得无比空荡,便追寻着那亮光。
不过瞬息,本来排斥的煞气居然钻进了曲菱的丹田,曲菱面上舒缓,并无什么难受的表情,渐渐的,她丹田里原本白茫茫的一片开始分化。
黑色的煞气融入,渐渐与白色的气息相融,最终形成了黑白的太极图。
那男子看了曲菱一会儿,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突然有了几分兴致。他自出生之时,便携带着过于浓重的煞气,平常人一靠近就会觉得身体就不舒服。如果是对周围气场敏感些的,说不定会当场休克。
但是,这看上去柔柔弱弱,娇娇嫩嫩,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居然神情轻松,甚至还能将煞气安抚,并吸收到体内,为自己所用。
曲菱吸收了一会儿,便感觉身体轻盈,思绪头脑也是从未如此清明。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便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依旧煞气充盈,但陆笙却从十多岁的少女变成了奄奄一息的老妪,她倒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脸上的神色却是从所未有的放松。
陆笙张张口,话还未说完,就有许多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她身体里钻出来。
那虫子数量极多,铺天盖地的,不一会儿就把陆笙的身体遮住了。一眼看去,只能大概的看清人形,其余的便是黑压压的虫子,和“嘶嘶”的虫鸣。
曲菱看着这样的景象,鸡皮疙瘩有些爬了起来。她身旁站着男子却平静自然,若有所思道:“这个好像是蛊吧?”
这情状的确像蛊虫。
曲菱刚把视线投向陆笙,就见那些蛊虫似乎是受不了煞气一般纷纷从她身上掉下去,在地上成了一堆黑压压的虫尸。
而陆笙早已生息全无。
曲菱心里发冷,只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只手推动着这事情的发展,否则陆笙怎么会身重蛊虫,一瞬间从一个花季少女,突然垂垂老矣,瞬息而亡。
她搂紧了身旁的方夏,警惕的看着房里的男子:“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带着我朋友走了。”
曲菱说着,缠着方夏就要走。
“等等!”
低沉的嗓音似大提琴一样,音色好听至极,但却让曲菱身形一僵,忍不住紧了紧手中的霜刃:“请问先生还有什么事?”
秦承颐皱皱眉,似乎是为了确定心中多想之事,他缓缓走向曲菱。
离得越近,秦承颐就感觉自己身上过于暴虐阴冷的煞气,似乎慢慢变得平缓了下来,连他的情绪也被安抚了很多。
曲菱身子绷紧,正要出手的时候,却发现男人在自己身边站定,微蹙的眉目松开,脸上竟有了几分安然。
见鬼的安然!这登徒子,死变态!
曲菱控制着想要出手的冲动,无语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忽然凑近自己的脖子,闭眼轻嗅的变态举动,被气得脸色发红。
她后退一步,避开男人身上清浅的松香,冷声道:“先生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人她惹不起,但还是躲得起的。
“站住。”秦承颐见曲菱对自己避之不及,不由道:“你跟我回秦家。”这语气淡然,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命令,不容他人拒绝。
果然是秦家之人。
曲菱心里微惊,听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就觉得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无缘无故她怎么可能和不认识的人走。
她脚步不停,甚至忍不住用上了天一门的秘法。不过一瞬,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秦承颐看着曲菱的背影眸色渐深,半晌,才慢步走出了门,对着一旁西装革履的人漠然道:“去查查刚刚那女孩儿的资料,明早上放在我办公桌上。”
荆柒微愕然,但却十分恭敬地附身道:“是,秦爷。”
秦承颐微微颔首,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夏情况不大好,曲菱只好先带着她回了兰苑,把她放到了床上。
方夏因为被煞气所伤,而显得脸色青白,缺少血色。她脖子上还有一道青紫的勒痕,气息虚弱,看上去模样有些凄惨。
曲菱心里一动,想起自己丹田的变化,便阖上眼睛,尝试调动丹田里的莹莹白气。
白皙的指尖携带一丝柔和的白气,缓缓轻抚过方夏的脖子。
曲菱惊喜的发现,方夏脖子上被扼出的痕迹竟缓缓消退,连青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果然,她猜测得没错,这代表着生机与祥和的白气对方夏有好处。
曲菱指尖轻轻划过方夏的面色,最后在她眉心轻点,把白气渡到她的灵台。
半晌,耳边听到方夏平缓的呼吸,曲菱就放了心。
“夏夏……夏夏……该醒了,别睡了……”
方夏意识慢慢清晰起来,她听到熟悉而清甜的嗓音里夹杂着的关怀,就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方夏感觉身体并无什么不适,只感觉有些脱力。
她从床上撑起身子,看着面上有些紧张的曲菱,忍不住笑了笑:“菱菱,你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对了,我不是在散步吗?这里又是哪里?”
空气里好闻的兰香让方夏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感觉好像想不起是怎么到的这了。
“你没事就好了。”曲菱忌惮着秦家的那个男人,便对方夏道:“咱们先回酒店再说。”
“好。”方夏从床上爬起来,手脚发软的挽住曲菱的手。
一路上平顺的出了水月轩,坐上门外等着的车子时,曲菱才微微勾起嘴角,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