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撤回来,一来是避免孤军深入,五万兵马兵分两路,一路才两万五千人,数量并不算多。颉利他们虽然自己打的厉害,但他们的实力还是不弱的。
再说了,现在撤回来,不但避免这些刚到手的战利品再失去,而且如果唐军攻到颉利汗庭,那么到时还可能引得突利、郁射设他们也合力对抗唐军。毕竟他们都在争突厥大汗,但却不希望大汗还没争下来,突厥却被大唐给占了。
攻的太急,唐军就会让他们感受到巨大威胁,他们可能会讲和会罢兵,甚至可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唐军。
这个时候见好就收,让颉利他们继续打去,唐军摆出一个只抢一把就走的态度,挺好。
“万一突利他们打不赢颉利呢?”李世民问,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陛下,这个不用操心,若我估计的不差,西突厥的统叶护估计也是有些坐不住了。最迟明年,他肯定就要挥兵东进,到时侯,草原上又会是一番龙争虎斗。咱们不管他们怎么打,咱们就按我们的计划进行就是。”
“可以让郭孝恪北上了。”
郭孝恪现在是麟州都督,在朔方道的东面。朔方道北面黄河以南地区,现在麟州北面那块,就是胜州还在突厥人手里,上次的和议里,这块没有划入唐朝。
“在东北这边,我们让二李把兵马回撤,但也不需要完全撤回长城内,比如朔州西面,可以以紫河为界,兵马暂时屯驻在这一线,这样我们既能够随时威胁到颉利的汗庭,同时也算是保留了一片缓冲区,让我们更好的守住长城一线。云州北面,也往长城外推进几百里,把这片区域里的人畜全都迁入关内,让那里成为无人区,做为缓冲地带。”
“而在朔方道的东北面,也就是河南地的胜州,我们必须出兵趁机夺下。夺下胜州就好,不需要渡河北上。”
一步一步的来,每走一步,都要稳。
要让突厥人既难受,可又只能接受。如果用力过猛,那突厥人可能就要忍不住回头过来了,不做为,那会错失大好机会。
“河套什么时候收复?”李世民问,“无忌最近连续上奏,都请求朕允许他出兵攻占后套。”
后套就是丰州,这是郁射设的地盘。
“暂时还不能出兵攻打丰州,那是郁射设的地盘,我们现下不能谁都打,咱们现在只能先打颉利。把代北一线稳固后,我们让郭孝恪去把胜州拿下,兵马逼近前套平原,直抵黄河南岸。然后我们坐山观虎斗,等郁射设和突利、颉利三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到时就可以再把郁射设卖了,我们可以跟突利谈谈,继续支持他做大汗,并帮他灭了郁射设,条件就是让他承认把后套给我们。”
“当然,到时如果颉利败亡,我们也可以收容他,并给予庇护的。那个时候,颉利成为丧家之犬,我们就可以公开庇护颉利,派兵进驻前套,以保护颉利之名,占据前套,收编颉利所部,这样一来,前套、后套、河曲地,就全都是大唐的了,阴山以南,尽复我汉家所有!”
这并不是什么太复杂的计谋,很简单浅白。
就是利用突厥的内战,分化拉拢,合弱离强。先支持突利和郁射设起来跟颉利可汗干,唐军还出兵把势大的颉利捅他几刀,削弱下他的实力。
等颉利势力削弱了,那唐军就可以在一边看着他们三家继续斗。斗到差不多了,唐军就能出来把要出局的颉利给招降了,然后趁机占据颉利的地盘。
或者唐军也可以先把郁射设给干掉,吞并后套,反正那个时候,他们都虚弱了,唐朝许诺支持颉利或突利,帮他们干掉郁射设,他们不答应也不行。
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本来很简单。突厥不内讧,大唐一点机会都没,要想干翻突厥,得韬光养晦休养生息多年,才能积聚实力与他们开战。
但现在,突厥人自己乱了,那大唐就处处机会。这就和中原隋时天下一乱,突厥人也就能在中原册封许多个天子、可汗一样。
“西突厥东进,又如何?”
“西突厥啊,不用怕,他们东进,首先是进入漠北,那里铁勒人正造突厥人的反呢。当年铁勒人也是臣服过西突厥人的,可后来又再归附东-突厥人,如今又造东突厥人的反,这些铁勒人可不受突厥人的欢迎,我认为统叶护若挥兵东进,必然是要先镇压铁勒人,以夺取漠北控制,然后才挥兵南下漠南。”
但铁勒人岂是那么好搞定的,如今的铁勒人可是很强的,陀延陀的夷男本事也不小,只要大唐给夷男提供点帮助,有大唐在后撑腰的夷男,肯定也不会怵统叶护可汗的,到时就让他们在漠北继续打吧!
“文远,你这计谋很毒啊。”
李超笑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在国与国之间,就更没有什么卑鄙与高尚之说了,有的只是利益。为了能干掉突厥这个强敌,不管什么毒计,只要实用,李超都愿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