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名为陈宁,二郎兄见教了。”
“好说好说,不知这位姑娘是……”
“是在下的妹妹。”余长宁指着画眉笑吟吟地解释了一句。
张二郎点头道:“好,陈公子与陈姑娘跟上我便是,走吧。”
沿着山道曲曲折折地向前而去,张二郎虽然挑着满当当的柴火,然而脚步却是飞快,显然对这条山道极为熟悉。
余长宁紧步跟在他的身旁,故作无意地问道:“对了张大哥,我听别人说五台山内常有妖魔鬼怪出没,不知可是实情?”
闻言,张二郎面露骇然之色,回头惊恐道:“公子,此话可是问不得啊,当心被那些妖怪听见将你抓去。”
“哈哈,在下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怕那些山精妖怪?”余长宁骤然一声大笑,哪有一丝害怕的模样。
“陈公子,五台山中近年来多有怪事,容不得你不信,很多猎户误入那片山岭,都没有活着回来。”
“呵,有这么悬乎么?张大哥莫非是在危言耸听?”
见他有些不相信,老实巴交的张二郎立即将所闻所知全盘托出:“我骗你作甚?黑子岭以前虽然荒芜,但从没听说过有妖怪山精,然而不知这几年是怎么了,常有人看到岭内有成群鬼怪出现,而且每当到了晚上更是妖风四起,群魔乱舞,村中老人们说黑子岭乃是通往地府之路,并呼之为‘百鬼夜行’,我有天夜晚砍柴晚了,不甚误闯入内,可亲眼见过鬼怪,若非当时跑得快,便如很多人那般回不来了。”
话音落点,张二郎依旧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余长宁顿时露出兴趣盎然的模样:“对了张大哥,不知那些鬼怪长得是何等摸样?说出来让我见识一番如何?”
闻言,张二郎脸膛倒是一红,讪讪笑道:“那晚天色太暗,加之我又惊慌逃命,倒也没看清具体的模样,总之是披头散发,青面獠牙。”
“啊,真是太有趣了,不知你明日可否带我去黑子岭见识一番呢?”
“不行不行,因这几年经常有人失踪,所以官府已在通向黑子岭的必经之路上设了关卡,官兵们日夜皆在把守,根本无从入内。”
余长宁闻言大感奇怪,问道:“官府竟如此好心派人日夜把守?”
张二郎点头道:“当然,所以公子你想进去一定不容易。”
余长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剑眉皱得却是更紧了。
暮霭沉沉,一片村落出现在了山坳深处,炊烟袅袅,牛哞声声,一副桃花源般的宁静风光。
余长宁两人跟着张二郎进了村落,顺着狭窄的碎石小径走到一座茅房前,张二郎停下脚步笑着指点道:“陈公子,这便是我家,请进。”
主人如此盛情,余长宁急忙拱了拱手,跟随他走进了院内。
院子里一个白发老妪正在用竹条编织竹篮,见到张二郎带着客人进来,立即站起惊疑不定地问道:“二郎,这两位是……”
“娘,他们是在深山中迷路的客人,想来我们家借宿一晚。”张二郎边说边将肩上挑着的柴薪放在了墙角,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道:“陈公子,你们先在院里坐一下,我去给你们沏茶。”说罢,转身进了茅屋。
余长宁四顾一圈,看到院里有几个圆墩,走上前去落座笑道:“大娘,家中只有你与张大哥两人?”
老妪笑呵呵地开口道:“还有二郎他爹哩,哎,说起来现在也该回来了。”
此刻二郎捧着热茶走了出来,余长宁接过茶盏道了一声“谢谢”,端起刚刚轻呷一口,突然一个光头老和尚大步赳赳地走入院中,高声嚷嚷道:“今天真是走了霉运,竟遇到一个臭小子坏了我的好事,二郎,你在何处?快给爹爹整治一壶热酒来消消气。”
余长宁一望来人,嘴中一口热茶顿时喷了出来,呛得他忍不住连声咳嗽,一张脸膛也是憋得通红。
这个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山下戏弄的那个老和尚,没想到冤家路窄,竟又在此地碰到了他。
老和尚闻声回头,一双老眼顿时瞪得来大,不能置信地伢声道:“你,你这小子怎么在这里?”
余长宁反应极快,先声夺人地喝斥道:“大胆,身为出家人也敢娶妻生子,大师难道不怕官府将你杀头问罪么?”
老和尚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已是吓得不轻,颤着嗓音辩驳道:“老夫才不是什么和尚,如此着装皆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哼,假冒高僧欺骗银两更是罪加一等,看来一颗脑袋还不够砍!”余长宁铁青着脸喝斥一句,已是昂昂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