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老板娘看见他们又折回来,以为是还要再来买布,于是笑吟吟的迎过来:“九娘,还想再买几匹布?跟我过来这边,我再再帮你挑几匹好看的!”
九娘看了楚东阳一眼,然后朝布庄老板娘勉强的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已被楚东阳拉着往外走了。
布庄老板娘看着他们一声不吭的又走了出去,心下纳闷,顿了顿,跟着走出店铺门口。可只是眨眼的功夫,外面街道上哪里还有九娘他们的身影?
“这个九娘,今天怎么觉得怪怪的?”布庄老板娘嘀咕着,甩了甩手上的丝帕,转身走进铺子里。
几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在锦绣布庄前停了下来,走在左边的是一个手持金扇、风姿翩翩的英俊男子,一双桃花眼似是会放电一般,脸上露出几分轻挑的笑,摇着金扇,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开口叫住了布庄老板娘:“美女姐姐,请留步!”
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位都闷声笑了。
这位布庄老板娘少说也有四十岁了吧?美女姐姐?怎叫得出口啊!
布庄老板娘脚步顿了顿,转身朝门口看去,不由得眼睛一亮。
一看这几位年轻公子的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手定然大方阔绰,正好铺子里有一批刚从江南进回来的新货,有这几位少爷光顾,就不用愁卖不出去了。
布庄老板娘笑得又热情又妩媚,边迎出来边笑着道:“几位公子快快请进!先坐下来喝杯茶歇歇!”
“好啊!”金扇公子说着,朝同伴眨了眨桃花眼,然后对布庄老板娘道:“咱们赶了一天的路,现在也口渴了,正好向美女姐姐讨杯茶水喝……”
金扇公子话音未落,站在最前的一位公子便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看向布庄老板娘,声音淡然中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冷傲之气:“茶水倒不必了,想来也不会合我们的口味。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只需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即可!”
金扇公子一听这话便摇头叹气,大哥,你这样打听消息,人家肯告诉你才怪!
布庄老板娘一愣,只是来打听人,不买布?呵呵,白浪费表情了!
布庄老板娘脸上那笑便淡了下去,问:“不知几位公子想打听什么人?”
为首的那位年轻男子沉声问:“方才有一男一女进了你的布庄,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他们来你这里做什么?此时又去了何处?”
布庄老板娘听了这话轻轻蹙眉,原来这些人是来打听九娘和她相公的,难怪刚才买完东西走出门口又突然折回来,估计就是在躲这几位公子。
布庄老板娘心念一转,笑着道:“来我这锦绣布庄,当然不是买布就是做衣裳了!不过客人出了我这铺子,我哪里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大胆!”为首那位年轻男子冷峻的眉宇蹙了蹙,怒叱道:“竟敢如此敷衍本……”
“大哥!”金扇公子打断他的话,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布庄老板娘手上,笑着道:“实不相瞒,刚才来您布庄买布的那女子……是我家姐,被那男子拐了去,咱们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她将家姐带来这里。家父很生气,让我务必将家姐带回去。还请美女姐姐行个方便,等我找回家姐,定当重谢!”
布庄老板娘一脸愕然的看向金扇公子,九娘是这位公子的姐姐,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被人拐走的?
看九娘那样,也不像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这位公子是骗人的吧?
金扇公子看到布庄老板娘神色间有些犹豫不定,用金扇盛着那锭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美女姐姐,你看咱们这模样也不像坏人,拜托您告诉我们家姐住处吧!”
布庄老板娘眼神闪了闪,暗暗的咬咬牙,这几位年轻公子是不是坏人她不知道,但是那锭银子可假不了。她是做生意之人,爹亲娘亲不如银子亲。
布庄老板娘接过银子,笑眯眯的道:“既然这位公子是来寻姐姐的,我将知道的告诉你,便也算得上做了件善事。九娘……呃,令姐住在杏花村,距离这镇上有十几里路,你们雇一辆马车过去,道了村里一打听就知道了。”
“多谢美女姐姐!”
看着几位公子走远,布庄老板娘将手上的银子掂了掂,心情愉快的进了铺子!
五位年轻公子在附近找了一辆马车,扔了一锭银子给车夫,说了句“去杏花村!”便上了马车。
车上,坐在左手边外靠的年轻人看向手持金扇的男子,笑着道:“小霂,没想到你这般会编故事啊!被拐走的姐姐?哈,若是让雲姐姐知道这般咒她,恐怕你又要脱一层皮!”
手持金扇的公子便是苏霂,一手枕在脑后,睨着说话的那人,道:“这种段子在京都的茶楼里都讲烂了,也只有你这种成天只知习武练剑的人才没听过。我姐姐现在给我姐夫管得紧,她根本出不来。只要你们回去不将这事儿说与她听,她又怎会知道?况且,方才要不是我机智的编这么个故事,那位大婶能轻易告诉咱们吗?”
马车内顿的几个人顿时哄然大笑,覃旻一手支着下巴看着苏霂,道:“刚才还美女姐姐的叫得欢畅,转身就是大婶了!”
“滚!”苏霂伸腿踹了过去,没好气的道:“为了打听这消息我出卖色相,昧对良心,你们几个就只会端着脸扮酷,还好意思笑我!”
覃旻朝上首方向看了一眼,挑着眉对苏霂道:“你这话可不对,咱们楚越哥哥可代表咱们说了话的。”
苏霂看了楚越一眼,便噗嗤笑了出来,察觉到一道冷光射过来,这才连忙将笑憋回去,道:“楚越哥哥没有我嘴甜!”
坐在上首的正是楚越,面无表情的瞥了苏霂一眼,淡淡的道:“若是不掏银子,你便是叫一千声‘美女姐姐’也不管用。”
“有钱能使鬼推磨!”覃旻颇为赞同的点头,转而又笑,睨着苏霂,道:“咱们小霂长得这般俊俏好看,貌赛潘安,或许不掏银子也能行的!方才那位大神看到小霂时,表情很沉醉呢!”
楚越那张冷酷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而又冷着脸看了看旁边的两位侍卫,沉声道:“让你们过来打听了半个月都没有打听到,真是没用!”
“属下无能,听凭主子责罚!”一左一右低着头请罪。
楚越冷瞥了他们一眼,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以后多向苏公子学学!”
苏霂闻言,便十分傲娇的抬了抬下巴,道:“你们两个听到了没有?以后要多跟本少爷逛逛茶楼,进出青楼,那些可都是涨本事的地方!”
两人低着头不敢应声。
主子可从来不去逛青楼的,也不许手底下的人去逛,若是沾了胭脂水粉味儿回来,主子非他们皮都剥了不可!
楚越抿着唇不说话,覃旻便轻轻推了苏霂一下,道:“臭小子,这种玩笑也敢开!还不快跟楚越哥哥赔罪!”
苏霂愣了愣,突然想到这位小爷最反感烟花之地,心里忍不住一凛,忙到:“楚越哥哥,我方才是说着玩儿的,我平素也不过是去酒楼茶馆坐坐,极少去那种地方……”
“行了!”楚越不耐烦的瞥了苏霂一眼,道:“咱们还是想想等会儿到了杏花村该怎么办吧!
苏霂和覃旻对视一眼,低着头不再说话,心里却不以为然的想:能怎么办呢?赖着不走呗!难道他们还敢杀了咱们不成?
……
楚东阳跟九娘回到杏花村时已经是巳时三刻,丁氏她们几个妯娌正在芸娘家里等着菜回来,然后准备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