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秦深有些小遗憾,不过有没有这一笔对自己一个普通人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低落了一会儿之后也就恢复了正常,他打开了木盒,里面躺着一条金色的鱼。
“这是?”
谢必安看到鱼比秦深还要惊讶,“这不是幽冥鬼界的东西,是来自于九重天上紫微宫中金池内的金文鲤鱼,吃上一口可以去百病、延寿命、增修为,据说味道特别好。是冥帝五六十年前从九重天上带回来的,一直养在灵泉中没有舍得吃。”
“啊!这个太贵重了。”秦深觉得有些烫手啊。
谢必安也这么觉得,但是让他将这条鱼带过来肯定有用处,于是说道:“不过是一条鱼而已,老板这回的举动于人间、于冥界都是莫大的功劳,金文锦鲤配得上您。尽管食用吃掉了吧,放时间长了就会失去其鲜美,功效也会大打折扣。”
“好。”秦深思量了一下,这份礼他收下了。
谢必安和范无赦还有事情要做,首先就是将付敏生送回家,这回被恶灵附身乃是付敏生想要儿子的心作祟,恶灵说只要按照他的做,就能够重振雄风、生下子女,付敏生就听了,结果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小命呜呼。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付敏生得到教训了。
经此一事,付敏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福运功德,他命中有此一劫,寿长不会太久,日后投胎也不会是大富大贵之家。
送完付敏生之后,黑白两位无常就回到了黄泉路,要维持拥堵在入口的大量鬼魂的秩序、要救被掩埋的鬼魂、要修补塌方的地方……事情非常多。
黄泉路入口在昆仑山的深处,围绕昆仑自古就有无数的传说,是仙家圣地、仙气袅袅,但人类从未想到,与仙家之地遥遥而立的会是万鬼哭嚎的黄泉路。
大量拿着杀威棒的鬼差聚集于此,虎目圆瞪看着众多惶惶然的鬼魂们,有在此地经年的老鬼、有新死不久还处于混沌的新鬼,还有头戴枷锁、脚戴镣铐、被一根粗壮铁链束缚在一起的鬼,这些鬼生前做恶事,是要去阴曹地府接受惩罚的。
谢必安与范无赦匆匆走过众多鬼魂,踏进黄泉路,黄泉路很窄,仅仅能够让一个人稍微宽松一些在里面走路。
内里寒气逼人,落水成冰。
谢必安与范无赦很快来到了塌方的地方,只见那里有数位大能以血肉之躯撑着三界壁垒,苦苦坚持。
冥帝赫然也在其中,谢必安躬身行礼,“禀告陛下,礼物已经送去客栈,秦老板收下了。”
“那便好。”说完这句,冥帝就不再多言。
谢必安和范无赦躬身行礼,缓慢退后离开。又走了几十步,看到正在紧锣密鼓修复通道的崔珏,法力全开,倾尽于通道之上,通道上如蛛网的裂缝没有任何变化,崔珏并没有放弃,还在继续。
谢必安和范无赦上前帮忙。
合三人之力修复完一条裂缝之后,谢必安斟酌了好久的问题终于问出来口,“崔大人,为什么要额外为秦老板备一份礼,还是冥帝亲自给的?望乡客栈的老板身份真有这么特殊吗?在生死簿上记上一笔也满足不了他?”
崔珏摸着自己无须的下巴说:“不在生死簿上的人,怎么给他记一笔。”
“不在生死簿上?那他怎么出生的?”
“有些人,本就不该出世。”
秦言是父母强求得来的孩子,本该早夭却活了下来。秦深呢,他是什么情况?崔珏缓缓地摸着自己下巴轻轻地说道:“不是望乡客栈的老板身份特殊,而是身为老板的他特殊。你们以后就会知道了。”
话不说全才显出了高人做派,谢必安与范无赦对视一眼,他们懂。
不说这边,回到客栈,得到金文鲤鱼的秦深当然是让仇宝成趁着鱼新鲜的时候把它给做了,这可是来自于九重天上的鱼,肯定不一般。
吃这条鱼前,秦深特意让章俟海下班的时候把爸爸妈妈还有章老爷子夫妻给接了过来,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做什么菜才能够让更多的人吃到呢?
当然是炖汤。
金文锦鲤就成年男子小臂长短,身材纤细矫健,鳞片特别漂亮,一看就是生活在优良水域中经常运动的。
与凡间鲤鱼不同,金文锦鲤只有一条主刺,吃起来非常方便。片成鱼片之后做汤,雪白粉嫩的鱼片在汤中起起伏伏,像是白玉兰的花瓣一样娇嫩。
味道呢……
秦深眯着眼睛,现在用一句话来形容最为合适,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好吃。”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喝完了这碗汤,人好似踩在了云端之上,幸福感爆棚。
晚上闭上眼睛睡觉,秦深还未从这种美妙滋味中出来,脸上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入睡的。
秦深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客栈,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抬起手到眼前,很小,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吧,比丢丢的还要小一圈,这是他的小时候。
“深深。”
秦深听到有人喊他,扭头去看,一个称呼脱口而出,“爷爷。”
第99章 秦老板的老媳妇
二十年前的望乡客栈和如今的变化不大, 却又有许多不同,比如临河的那一面不是宽敞透亮的落地窗, 是一扇一扇的格子窗, 窗户打开着, 能够看到对岸嫩黄的迎春花垂荡于水面,温暖和煦的春风从窗外阵阵吹入室内, 吹来了满室的春味甜香。
时有蜂蝶从窗外飞过,一只凤蝶停在窗棂上, 秦深探头去看,惊动了这只艳丽的精灵,多彩的翅膀舒展翻飞,在视线里勾勒出旖旎的风采越飞越远。
随着蝴蝶飞走的方向抬头看天, 湛蓝的天空上有一只巨大的鹞子, 鹞子上布满哨子,风灌了进去,发出“嗡嗡嗡”宏亮而悠远的声音, 不用去猜测这只颜色多彩的鹞子是谁放上天的,答案自在心中浮现,是爷爷。
秦深收回视线, 看到桌子上堆着的泥巴嘴角微微抽动,原来自己小时候有这种“追求艺术”的爱好, 用泥巴捏出了猪?兔子?蛇?各种缺胳膊少腿的泥偶也就作者本人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深深。”
秦深扭头看过去,眼眶瞬间湿润,哽住的喉咙让他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