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有什么用?”凌岑嗤之以鼻,略带苦涩道:“艳丽引人攀折…”他在这方面走的弯路。受过的苦实在是太多了。美貌却无自保之力,就像怀揣异宝招摇过市,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快活的长大。
“我们会照顾他的。”陆骁哑口无言,半晌才呐呐低声安慰道,手也上下捋着凌岑微蜷起的光洁脊背,缓慢安抚着。
凌岑介意的事情他不能回到过去帮他改变,只能保证他在时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
陆骁有一点心酸,不想再聊天了,只想哄着凌岑休息。
凌岑却已经自行调节了情绪,摆弄着陆骁手指笑道:“如果小玫瑰是omega,除了保护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外,我还要给他找个好alpha,就像你一样。”
他选alpha的本事真是一流的,如果是omega小玫瑰,他以后一定把像他丈夫一样的alpha都仔细列到名单上,供孩子挑选。
“不行!绝对不行!”这下轮到陆骁坚决不支持了,从揽着凌岑侧卧的姿势单手撑床,略显笨拙的惊坐而起,连声否定。
“你干什么呀…”凌岑被他高声愤怒吓得一阵心悸…痛苦的按着自己心脏位置,剧烈喘息,半晌才缓过来。
“没事吧?”陆骁紧张的帮他缓缓按摩。
凌岑摇头表示无事,追问他缘由陆骁也不作答,凌岑精力不济,问了几次对方都避而不答,自己也就困了,沾枕即眠。
陆骁却瞪大眼睛坐在床上,双手环胸,气得根本睡不着觉。
找个像他一样的伴侣?他绝不答应好么?
他有什么优点?相貌丑陋骇人也就算了,还不良于行…没有代步轮椅,他哪都去不了,凌岑要不是以前有健身的习惯,只推无助力轮椅一项,都会每天疲惫不已。
而且alpha都要保护自己的omega,他做得到么?真遇到灾难危险,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自己的孩子岂不是更无人保护。
偶尔还会受到外人无意的惊吓目光。像他这种alpha有什么好的?
陆骁自己生暗气,侧首注视凌岑安静恬逸的睡颜,凌岑全身心放松的陷入睡眠时,甚至半启朱唇,眼睫在他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阴影,显得静和美好。
陆骁怒气稍缓,探出食指指尖,在凌岑鼻梁处虚虚划过。
“哎。”陆骁忍不住低声轻叹,凌岑付出了多少他心里的记得清楚,他们新婚时自己想把他推开就是因为这些缘由,现在他也时常觉得亏欠凌岑,但凌岑最烦他提这样的话,所以藏在心底不提,尽量用行动去弥补他一二。
凌岑从前与他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他都不忍心把对方拖入泥潭。
何况是与他血脉相连,他与爱人的孩子?他更舍不得。
陆骁忧心忡忡的坐了一个下午,晚餐时陆骁眼底已经布满细碎的红色血丝…凌岑根本没留意到,糊涂的吃饱喝足又上楼睡觉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吃饭!而且他这段时间明显睡不醒…
简直就像圈里的香猪…除了吃就是睡,有时陆骁把饭递到自己面前,自己闻着饭菜香气才醒过来,就差让陆骁喂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滑稽的一天…凌岑眯着眼睛吐槽自己。
陆老夫人优雅拭净唇角,打了个手势示意女佣退下,几个在旁的女佣垂眉撤下餐具,鱼贯退到餐厅外,双开实木大门缓缓合拢,便于室内两人谈话。
陆老夫人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留住了陆骁,凌岑毫无戒心的顺从先上楼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老夫人皱眉道,吃饭时一直沮丧着脸,眼底还都是血丝,回家时还好好的,休息了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
凌岑正是保证好心情的关键时候,你摆脸色给谁看?不过他最近思维运转能力下降的厉害…倒也看不出陆骁脸色不好…陆老夫人又有些好笑的想到。
”凌岑最近很累,你应该多关心他…对他态度好一些,别在他面前愁眉苦脸。”陆老夫人谆谆教诲道。
她在凌岑面前维护陆骁的自尊心,但把凌岑支走后她应该时刻纠正一些陆骁的错误。
“哎…”陆骁不自觉的叹气,坐在餐位上喝水,忍了良久,还是忍不住跟陆老夫人说了自己发愁的事情。
不说出来他今晚也睡不好。
“……”陆老夫人也是瞠目结舌…但在陆骁面前还是一派镇定自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凌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陆骁还要在说什么陆老夫人忙拦住他话头:“行了,我也累了,你上去休息吧。”
这消息她也得消化一阵…
郁结于心的变成了两个人…陆骁还好,说出来后轻松些许,卧室里有凌岑安神舒缓神经的信息素在侧,不多时,也平静下来跟着休息了。
陆老夫人却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不停翻身。
“你到底怎么了?”陆老将军忍无可忍的坐起来打开他那侧的床头照明,询问道。
他一晚上问了几次,陆老夫人什么也不答,只是不停的长吁短叹,他真的受不了,一定要问出究竟。
陆老夫人索性也坐起来,把她那侧照明也打开,摆出谈心的架势道:“凌岑说如果怀的是个omega,他以后要给他找一个跟咱们儿子一样的alpha。”
陆老夫人摆出一副滑天下之大稽的愁苦样子。
陆老将军却沉默了片刻,倒头就睡。
“…你起来啊,咱们得想个办法。”陆老夫人试图把陆老将军重新推搡起来。
“我听清你说的了,凌岑想以后给孩子找个像他父亲的alpha…这有什么不对么?凌岑不是也选了骁儿么?”
“我也没看你不愿意啊。”陆老将军闭着眼睛嘟囔道。
“再说骁儿哪里不好?”陆老将军把太空被蒙过头,声音从被子中沉闷传来。
凌岑的想法没问题啊…他觉得挺好。
陆老夫人哑口无言,愤怒的把伴侣头顶的被子拽下来:“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陆老将军闭着眼睛反问道。
陆老夫人答不上来,半晌怒道:“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陆骁是他们的孩子,她当然觉得自己儿子一万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