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又抬头看了眼两个大魔王和一个待宰小白兔,默默缩回了角落。
算了,他还是沉默是金比较好。
待宰小白兔还沉浸在悲伤中,听到小姨利落骂了徐铭谦,她心里更加委屈,眼泪噼里啪啦跟下暴雨似的。
陈锦颜“哎哟”一声,上身探过去,拿纸巾给泪娃娃抹了把眼泪,“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你光躲有什么用?再说了,孕妇不能哭的,不然以后宝宝出生每天都哭,一天哭八遍,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仔细设想了下那种场景,确实挺恐怖的。
于是陆念之抓着纸巾擦掉眼泪,不抠指甲改撕纸,声音又闷又哑,“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想去哪?想上天?”旁边男人开了口。
是啊!想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陆念之拿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嘴巴一咧,似乎想要放声大哭。
然而她刚一咧嘴,徐铭谦不知从哪拿出一颗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了陆念之嘴里。
“……”
徐铭谦手没拿开,还在她嘴巴捂着,他倾身,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声音沉下来,带着安抚的意思,“别哭了,对大人小孩都不好。”
男人眼睛一如既往得波澜不惊,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双眸像藏了千山万水,却又永远不动声色。
眼波平淡,抚平了陆念之焦躁的内心。她眨了眨眼睛,忘记哭了。
粉舌在嘴里绕了两圈,小姑娘腮帮子一股一股,满口生津。
甜意充脑,压下了所有委屈。
陈锦颜不太赞同徐铭谦这种为了哄人什么都往嘴里塞的行为,她皱了皱眉,“你给她吃的什么?孕妇忌口你不知道?”
徐铭谦直起身子坐回去,拧动车钥匙,脚掌缓缓踩油门,慢悠悠地说:“维生素片。”
“孕妇吃的。”
陆念之舌头一僵,有种想要把这玩意儿吐出去的冲动。
她知道自己是孕妇,吃这些是理所当然,可对徐铭谦,她就是有一种不能控制的逆反心理。
大概就像青春期的孩子大多不能接受别人让他循规蹈矩一点一样。
只可惜,她这想法刚露头,就被旁边男人看出来了。
他头都不回地说:“吐?你吐一颗吃十颗,你吐。”
陆念之嘴巴嘟囔两下,扭开了脑袋。
至此,车里氛围终于回到常有状态。
陆念之也没有再闹着下车或者上天,她甚至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吃了一颗维生素糖就必须要闭嘴。
算了,不重要了。
……
半个小时后,徐铭谦将车子停在一家熟悉的超市。
陆念之偏头去看,发现这是那天徐铭谦给她买水买药的超市。
她愣了愣,“停这儿干嘛?”
陈锦颜推开车门,“买烟。”
康东紧跟着下车,“我跟你一起。”
陈锦颜眼尾一挑,“小小年纪,抽烟?”
“谁抽烟?”康东满脸嫌弃,“我是不想在车里窒息。”
开玩笑,和那对永远都不会好好说话的青梅竹马一辆车,跟选择自杀有什么区别?
陈锦颜多少猜到了康东的想法,她慢悠悠看了车里的男女一眼,无奈轻嗤一声,说了句“天生一对”,然后抬脚走进超市。
陈锦颜到柜台要了一包南京爆珠,正要付钱,就看到自家大外甥儿和药店柜台的服务人员大眼瞪小眼。
康东心想真是日了狗了,这他妈也能遇到……这位冤家?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白t休闲裤帆布鞋,妥妥的高中生,没毛病。
柜台里的冤家大概也很惊讶,她上上下下看了眼康东,笑得不以为然,“我还以为你不在学校都是大金链子大手表呢。”
康东:“……我上次也没有大金链子大手表吧?”
冤家眨了眨眼睛,非常无辜,“哪次呀?”
康东:“……”
哦,两次。
一次是在育才高中表演,他从学校舞台下来去男厕所,脱了燕尾服,换上朋克装,推开隔间和她撞了满怀。
还有一次在街头,他穿着夹脚拖,脚趾涂着黑色指甲。她穿着育才高中的校服慢悠悠地路过。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康东甚至忘记问她一个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男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