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唉声叹气道:“时间确实过于紧迫了……”
秦时却嘴角翘起,“不,七天的时间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
赵元无法理解地说:“七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到找到真相,若是半个月或许还能寻觅到点蛛丝马迹,但七天,根本是完全不够啊!”
赵元实在不懂秦时是怎么想的。
在秦时没来之前,他就一直在忧虑,这短暂时间内怎么反将一军,无论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
时间越是流逝,他就越忍不住悲观起来,认为浮生也许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秦时的想法却是正相反。
他没有被这只有一丢丢的紧巴巴时间给吓到,在赵元忧虑悲观时,他倒觉得,这是上天站在了他这一边。
在赵元不解的眼神下,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认为这七天的时间很短,眨眼之间就从指尖流逝,去忘记了,对幕后黑手来说也是同样,比起心急的程度,那人才是更加焦心。”
“因为短短的七天,成败就在此一举,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是不够时间去筹划弥补的,唯有让活人变成死人,这最利落的手段除掉所有不利因素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越这样,就越破绽百出,到时候便成了拆了东墙补西墙,躲在那乱石墙后面的人难道还能在光下继续掩盖住身影?”
“这七天的时间,对于我们而言不正是刚刚好么?”
赵元呆愣住了,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先前,他只顾着纠结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短暂,却忽略了幕后黑手对此的想法。
不管是他、还是北宫辰、或是天下第一名捕江锦之,所有人里只有秦时懂得换位思考,在有限的局限里打开一个新的思路。
赵元终于理解了秦时的真正用意。
他是想要让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慌着急,在阴暗角落里按耐不住自我怀疑的心,一边想斩草除根,一边却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马脚。
理解到了这里,赵元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惊叹。
同样的,他也不再质疑秦时的举措,因为他已经心悦诚服,承认了自己不如秦时。
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混沌里隐约的一点希望,而那希望,正是来自于秦时。
他问:“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秦时微笑道:“既然要让对方感到着急心慌,当然不能只是干站在这里,只有步步紧逼,才越有危机感不是吗?”
——
寝室里,月夫人在绣着花,一针一线,灵巧的手在白布上犹如蝴蝶般飞舞。
她的容貌也是很美,虽然是王爷一年前娶过门的小妾,但年纪也只是比北宫辰大上那么四五岁。
虽然小家碧玉,可她平日里穿的、用的都是高贵端庄。
就算是平日里的绣花也都是绣贵气十足的景和物,那些竹、菊、梅等等高雅的景物都从未在她的手底下出现过。
不一会儿,她就在白布上绣好了一簇娇嫩富贵的牡丹花。
刚把已经完成的绣品放在桌上,立刻就有奴婢恭恭敬敬地把它收起来。
锦春殷勤地赞美道:“好漂亮的绣品啊,夫人的每副作品真是巧夺天工,算起来,不到十几日就已经完成了复杂的八副,还都是不留一点瑕疵的佳品,锦春也好想也有夫人这样灵巧的手啊!”
听到锦春这么嘴甜的夸赞,月夫人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十几天,我就已经绣完了八副了?”
锦春说:“是呀,夫人先前没事就拿起来绣,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绣了八副了。”
月夫人听了更加的不高兴,她冷冷道:“把绣品都拿走,不要再放在我面前。”
锦春不解月夫人的不高兴,但她不想惹事,只有老实听从。
这时,有下人进来通报,“赵元带了一位叫秦时的客人来求见夫人,说是想谈谈有关于王爷的事。”
锦春忍不住嘀嘀咕咕道:“又来,这都第几回了?夫人,我们干脆别见了吧,反正来回也就还是那么几句台词,还打扰了夫人您休息。”
月夫人忽然说:“别见?为什么别见?”
她似笑非笑,眸子里透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含义,“来了,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