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拒绝邀约的,他那么狡猾把我和柳林林都给骗了,很明显跟他玩赌是赌不赢的,如果你答应邀约,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扭送他进大牢。”
“太莽撞了,为什么不能顾全大局的想一想?你平常不是都这样吗。”
赵元不懂凌青山怎么能这样想,难道就这么期待自己抛弃他们?在他的眼里,原来自己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吗?
赵元冷冰冰地说:“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对我讲这句话,但此时此刻不行,或许你能行,可我不行。”
听到赵元的这句话,凌青山怔忡了一下才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一时间,他感到无地自容的尴尬。
在过去人生里从没有说过一句道歉,因为很少有认为自己是错的时候。
平常对赵元有成见是真,但因为这点就不论什么事都怼人家,绝不是他打心眼里认同的,更何况,对方是为了他们才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在伤口上撒盐就太没德性了。
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说过道歉,所以口中吐出的话语显得有些僵硬。
“……我……我不是想责怪,我只是……好吧,我说不清楚。”
他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好像很难受,仿佛什么堵在了嗓子眼有苦难言,最后放弃了似得丧。
“对不起,这句话,我可以诚实地说真的是真心的,你要是觉得嫌弃就当我没说好了。”
刚刚还憋着股闷气的赵元,看到凌青山这左右为难的模样不禁颇有些无奈想笑。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强逼着自己做不习惯的事,我看着也挺累的。”
“你批评的也没有错,这件事我做的确实太莽撞了,这个混蛋出老千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想要赢过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么熟练,恐怕他在设计害我们之前就已经夺取了许多人的灵魂。”
凌青山皱眉思考道:“应该是的,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个专门用来禁锢住灵魂的恶趣味世界,说不定他没事的时候就抓着附着灵魂的木偶摆弄,让其为他提供愉悦。”
赵元没滋没味地望着天边黑漆漆的夜幕,即使身边有黄灿灿的篝火也没有感到丝毫暖意。
“……看来,我们是注定逃不出去了。”
三个短手短腿的小人坐在篝火边。
周围树林的景色很好看,但他们一点想要快乐观赏的心情都没有,就这么自顾自地发呆着。
凌青山拿过篝火边的鸡,撕了一只鸡腿,“吃吗?”
赵元苦笑,“……最后一餐么?”
凌青山说:“总比没有好,你也不想吃土和草吧。”
唉了一声,赵元发觉自己现如今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就从凌青山的手里拿过鸡腿。
柳林林不知道从哪里滚出来一个比他个头还大的酒囊,半趴在上面说:“有肉了怎么可以没有酒,你们要不要也来一碗?”
赵元吓了一大跳,“你哪里找来的?”
柳林林说:“哎,不要管那么多啦,大概是那个无名赌徒落下来忘拿,我闻过,绝对不是水或则木头味。”
赵元嘴抽,“你还真是会享受……”
凌青山说:“我不喜欢酒,你们自己喝吧。”
柳林林说:“别这么没意思啊,反正都最后一餐了,就当是放松一下吧,以后……大概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
三个小人不约而同地沉默,除了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空气里接近一片死寂。
凌青山忽然开口道:“……给我半碗。”
赵元笑道:“好嘞!给爷满上。”
三个小人就这么对着没有月亮和星星的黑漆漆的天,有一口没一口地挥洒着最后的享乐。
酒很烂,刺口得很,但在现在这个情况也算是些许的慰藉了。
柳林林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躺着的地上坐起来。
“诶等下,赵元,你是输了,那秦时呢?他此刻该不会是在与那个无名赌徒对决吧?”
凌青山说:“也许他已经把那家伙揍了一顿关进大牢,虽然我们是看不到了。”
柳林林认真地说:“依他的脾气,看到我们全都栽了绝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就算有人劝别以身犯险,他顶多会应付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反悔,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这么干了。”
赵元手里的碗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草,不会吧……秦时,你一定要给我言出必行不要出尔反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