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洋指着明凡白色毛衫上染上的酒渍,狠狠地责骂道。
然后把手里的酒瓶还给明凡,“喝吧,多喝点。你喝多少爱爱还是不会回来,它除了能让你更醉、更脱离现实,让你的嗓子、身材和身体状况更糟糕之外没有别的作用。”
“这份合同,我就放在这,看不顺眼就撕,签不签随你。但我提醒你,别因为你的抹不开面而辜负了爱爱的好意。”
鄂洋说完,潇洒地转身走出房间沉沉地坐在沙发里无奈地抓耳挠腮。现在该给明凡点时间好好想想了,但愿他的话有用,但愿明凡不会一意孤行借着酒劲儿一抽风把合同撕了……
明凡拿过酒,若有所思地抄着酒瓶子又继续仰头大喝,突然呛着了,使劲咳咳,又端端正正把酒瓶放到地板上,食指在瓶口饶了两圈,心里就紧巴巴地拧了两圈。最后,他轻轻地一弹中指,酒瓶倒地,酒毫不留情地咕噜咕噜地往外流。
明凡就这样愣着神看酒一点儿一点儿地流到地上,他轻声地问它们你们流出去就回不来了,但爱爱走了还会回来的对吧……
明凡脑袋有些懵,眼前的酒瓶和地面都在晃动。他踉踉跄跄笨拙地站起身,一头倒在了顾爱爱的床上,闭着眼,眼角各自流出一行泪……
再朦朦胧胧醒来的时候天很黑,明凡是被尿憋醒的,他出去上了趟厕所,鄂洋正蜷缩在沙发里呼呼睡着,明凡心里一暖,想到昨天对这家伙的态度有点自责。
回房间抱了条被子拿出来给鄂洋盖好,看一眼表,凌晨三点钟。撒出来的酒散得整间屋子都醉醺醺的,地板也黏黏糊糊的。明凡再躺回床上的时候,就再也睡不着了,上一个夜晚他的枕边还有爱爱,现在,你去了哪个国家住在什么条件的旅馆呢?一切安好吗?用不用倒时差?还在难眠地构思小说内容或者挑着灯写散文吗?
我真的好想你啊乖。明凡对着夜,对着醉醺醺的空气,对着空空如也的枕头上,自言自语。然后又一饰两角地,微笑,对着空气做了一个刮鼻子的动作,甜蜜蜜地说笨蛋,我当然也知道你想我……
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他是还没醒酒,不过只有明凡自己清楚他现在多清醒。
这大概就是孤独到了极致吧!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一饰两角,与自己对话,似乎也什么都不妨碍。
明凡对顾爱爱的思念使他难以再入眠,在接下来与黑夜抗衡的时间里,明凡查阅了网上关于新势力作家“萤火虫”所有的个人资料和她写你书籍介绍。
最后明凡还读了一本,以前读书就犯困,可今天看着爱爱写的字明凡是越看越有精神。直到他读到那个威武的武警部队大队长小时候的故事时他还惊奇地发现原来那是根据孤儿院看门的刀叔的故事改编的。
明凡想起爱爱说过要把刀叔的故事写进书里然后把他写成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大英雄。
她果然做到了。
那么她说她爱我,她说她要不顾旁人的眼光和我在一辈子的话也一定会做到的。
明凡相信顾爱爱,不是因为爱爱刚正不阿,不是因为爱爱平日里也说到做到,而是因为她是顾爱爱。他所有的信任,所有的喜欢和爱,所有的放心都是因为她是顾爱爱,而顾爱爱本身就是这一切的解释。
翻看手机里和爱爱的自拍,翻看爱爱的以前的动态,就连那些被人破口大骂的他们两个的新闻明凡也看了一遍又一遍,以前看着头疼,现在看着,单是把我们两个的名字放到一条新闻稿里明凡都不觉得孤独了。
一直到天亮,明凡也没有再睡,一直到手机的电量穷到开不开机,明凡才肯放下满屏顾爱爱的手机,拿起手边的合同端详了一遍,站起身,从爱爱书桌上抄起一支笔直接就签了,爽快地半点儿没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