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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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凌又来给小贺送饭啦。”第二天,在走廊上遇见同个病房的大爷的时候,凌粟得到了一声亲切的问候。

提着两个饭盒的凌粟哭笑不得,最后尴尬地点了点头:“啊,是啊。”

确实是来给贺砚回送饭的。

贺砚回的饭是凌粟昨天就备下的。

熬了一整天的骨头汤和煮的软烂的山腰生鱼粥清淡又营养,凌粟在最后往上面洒的一把小葱喷香四溢。保温壶打开的时候,就连旁边的凌爷爷都在探头探脑。

“小粟为啥我不是那个,我也要吃那个。”爷爷守着自己的四菜一汤发愁,“我也要吃那个!”

端着粥碗乖乖巧巧用勺子舀粥的贺先生被全病房羡慕着,脸被熏得红扑扑的,正笑得十分乖巧。

“你自己吃行吗。”凌粟一边操心着不知道贺砚回能不能自己吃饭,一边回头给了老头儿一个白眼,“昨天自己点的菜。”

“我自己来吧。”贺先生手上那这个小铁勺,勺柄上还嵌着个皮卡丘,他握着的时候看上去乖得像是个小学生,他抬头看着凌粟认认真真地说,“不会吃到鼻子里去的。”

正在担心这个的凌粟被说中了,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行,那你自己来。”

“你能陪我吗。”在朦胧的雾气后面,贺砚回的嘴唇小小地开合了两次。

单手掀着帘子,想去外头找医生问问贺砚回恢复情况的凌粟顿了顿。

“什么?”他转头。

贺砚回坐在床上,红透了的脸配上海鲜粥冒出去的蒸汽看上去浑然一体。

“你能不能”贺砚回清了清嗓子,明明头都已经快埋进碗里去,但还是撑着一口气把话说完了,“陪陪我。”

外头的太阳照着凌粟的侧脸,让他觉得自己的瞳孔已经快融化在这过于炽热的阳光里。对面人的眼睛真挚而诚恳,尽管光点散乱着根本找不到确切的方向,可凌粟却分明觉得那已经潋滟过了外头的艳阳天。

凌粟紧握着自己的衣角,估算着以自己的心跳频率,是撑到什么时候叫护士推自己去急救才比较合理。

看不到凌粟反应的贺砚回强装镇定地等待着回应。

大概是从醒来到现在的头一次,自己是个瞎子这种认知在贺砚回心里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他之前一直觉得这也没什么好不好。

之前待在单间的时候,他看不见,身边也没有人,他自己像是宇宙间惶然从石缝中炸开的新生儿一样,在一个连呼吸都没有的世界里安静存活着。

直到有一天,他被推进了一个喧闹的地方,在他正无所适从的时候,有人笑着掀开了他世界的帘子。

从那天开始,贺砚回才有了光。

从那天开始,贺砚回才知道自己叫贺砚回,才知道胃疼了该吃东西,才知道

自己想要有人陪。

“你能陪陪我吗。”他再抬头,明确而清晰地重申了一次。

如果凌粟不过来,那肯定是这个要求越界了,肯定是凌粟觉得他们俩还没到能够说这些的程度,那他就再等等

如果凌粟过来了,那他真是最幸福的人了。

贺砚回这么想着,想集中一切感官的能力,去捕捉哪怕是一点来自于凌粟的动静。

半晌过后,在贺砚回心都快阻滞不动了的时候,他才听见凌粟笑着无奈道。

“贺先生你突然这么撩我有点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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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chapter9

凌粟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向前走了了两步到椅子上坐下:“怎么突然?”

贺砚回放下手里的碗,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被子:“能坐这儿吗。”

凌粟老脸一红,干咳一声挪了挪身子。

诶春天真是来了。

这鸟语花香儿的

凌粟用手作扇子扇了扇风,继而扯了扯自己卫衣的领子,左顾右盼的,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过去坐到了贺砚回身边。

自己每天嘲笑贺砚回老是脸红的,嘲笑着嘲笑没想到自己也被传染了。

报应,真是报应。

凌粟靠坐在床头,看着贺砚回优雅地握着他的皮卡丘小勺子乖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