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茜心里白了那个岸然道貌的洛星一眼,脸上则露出不谙世事的神色,“啊对不起,我没考虑到这点。”
阗禹的关注力渐渐从她们讨论的话题中抽身。
沈子科闲闲站着没事干,吸着奶茶才想起好像缺了什么好玩的。
对了。
盛静鸣没来。
沈子科环视一圈,五班的区域他扫了好几眼,忽略其中一个面色泛红的女生,真没找到人。
啊。沈子科意识到了,刚才社长问他人到齐没他还觉得有些突兀。
不是没想他们过来凑热闹吗,怎么转眼又问人到齐没。
噫,有内情。
除此之外,他还见到同班的夏杉。
白瞎了那个灿烂的好名字。
沈子科不待见他,班上的同学从一开始的友好相处到后来集体忽视他,活该。
班里有几个女生跟沈子科玩得比较好的过来诉苦,抱怨夏杉摆着臭脸就算了,还冷不防地吐嘴刀子,跟谁都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沈子科高一就无语他,昨天的比赛也因为他输了,烦躁得很,要不是班里会打篮球的人少,大家都不想找他来打班赛。
现在这厮莫名其妙地下来看不是自己班赛的球赛,闲得慌?
沈子科对这个人讨厌得不行,转身找社长聊聊天舒缓,顺便解救一下社长身陷修罗场的困境。
“社长,你要喝奶茶咩,我那儿还有一杯,荔枝味的。”沈子科凑过去插话。
本来是准备给社团里的女孩子,她没来,那就给社长吧。
阗禹先谢过他的好意,“不用啦,我不怎么喝这个。”
洛星:“嗯,他确实不喝奶茶。”
简茜:“哎是吗,为什么上次我买的奶茶社长你喝了?”
沈子科立刻觉得——
唔,好像不是困境,他才是多余的那个……
女神貌似拿了他的奶茶也没对他另眼相看。
沈子科有些委屈,想着哪次把社长拖出去,他就是当之无愧最惹眼的那个了。
*
盛静鸣本来想早点回家,却还是忍不住下到一楼去观望篮球场那边的比赛。
星期五是放学高峰期,学校采取分级分时段放学,高三党这时候最占便宜,第一批先放,第二批是高二,高一由于资质浅比较衰。
她只是站在教学楼的卫生间附近望了几下,阗禹和社团里的人正好背对着她的视线。
洛星在跟他聊,似乎聊得很投机。
原以为无所谓的,现在发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盛静鸣站在那儿盯了一会儿,发现阗禹似乎没有打算上场的准备。
因为她注意到他不像昨天那样手臂上戴了护带。
忽然之间,阗禹好似感知到什么,摆动脖颈,不像活动筋骨,倒像……即将转过来的预备动作。
盛静鸣马上躲进卫生间,恰恰好好是篮球场上的人的视线盲区。
“怎么了?”洛星对于阗禹突然回头望有些疑惑。
阗禹的眼眸微动,牵动了下嘴角,“没事。”
他没有像往常的习惯那样去解释。
简茜喝完了奶茶,耸肩,笑着像在笑她的大惊小怪。
相比简茜性格里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因素,洛星显然想东西会想到更深层次的方面。
或许她跟阗禹朝夕相处了一年,摸透了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理由,不会随心而动、无缘无故。
换而言之,他的所有举动都能找到一个确切的目标或是念头,犹如上了发条的钟表。
洛星至今记得数学课上,高一级出了名臭脾气的老教师,当着全班的面训斥实验班这次的成绩不理想。
“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么简单的送分题也做不对,还过来问我为什么会错是不是改错了;我从高一第一节课就告诉你们了,上我的课做笔记,一节不落,该做的作业也做好,即使是脑子不聪明的学生,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现在呢,看看你们的数学成绩,平均分居然只跟重点班拉开了两分这么小的差距,而且这道题我在课堂讲过!”
头发已显花白的数学老师走下讲台,将攥着的卷子重重打在前排第一个梁树的桌面上。
梁树吓一跳,气都不敢喘。
“梁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后面的难题附加题是做完拿到分了,前面的呢,因为粗心错了两题,立刻没了第一的优势,你们就该学学阗禹,他最后一道大题不会做,写了一些基本的思路,没拿多少分,但他前面做了的题全对,他上我的课,从来没有哪一节课是松懈的,笔记写得满满一页!”
洛星当时深有体会,心有余悸,那是老师至今为止发怒最严重的一次,把高一级里成绩最拔尖的学生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有阗禹一人幸免。
一个后来选文科的女生曾跟她讨论过。
“有时候如果不看阗禹的为人处事,我真觉得他是机器人都不奇怪,为什么有人能把枯燥的事情做得这么认真啊,搞不懂但是又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