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哦雷鹅哦雷鹅哦泥。”她张嘴连读,语调飘忽。
阗禹被她玩似的读音逗到,低笑起来,她头也不抬地伸手拍上边,拍他的脸。
“迟早有一天要操翻泥。”她嘟囔。
“嗯?”阗禹没听清,她讲得太快太小声。
“我说,你应该要睡觉了。”她放慢语速。
“这样。”阗禹应着,平时在家基本十一点就睡了,现在陪她在外,准点的困意一旦过去就不会再困了。
盛静鸣也想体贴一回,说:“你来我怀里,我抱着你睡。”
“那你怎么睡?”他松开肩膀,对上她的目光。
“我不睡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阗禹:“一晚不睡怎么行?”
“我行的,”她催,“你快睡。”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她想动手摁他的脑袋时,他整理完思绪,说:“好。”
话音刚落,他缓缓倒头枕在她的大腿上,眼眸抬着,直直仰望她的脸。
盛静鸣不想被他看,拿过兔子挡他的视线。
一片毛绒绒白茫茫的,她沙沙的声音传下来,手拨弄着他的短发,“你睡觉吧,我有点失眠。”
“嗯。”他没勉强她,大概知道摸透她固执没人能劝动的性子。
阗禹握住她的另一只手,闭上眼。
第一次被女孩子抱着睡。
新奇又心悸的感觉。
盛静鸣连着兔子和他一起抱,垂眸扫了一眼他的手表,快十二点了。
五个小时不睡,对她来说还好。
有时候失眠通宵,早上还能继续上课。
良久,她轻轻搬开兔子玩偶,发现阗禹果然睡着了,睡颜端正,呼吸清浅。
他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怀里。
就这么信任我啊。
她的嘴角翘着,手指固定好他的脑袋,她低头,将唇印在他的脸颊上。
唇瓣贴合两三秒,她重新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把兔子放回挡着。
就这样抱着他坐在秋千上,脚尖稍稍摇晃。
月色淡白,几颗星星缀在无边无际的黑夜。她望了一会儿又垂眸发呆。
枕着她睡的阗禹,嘴角悄悄上扬。
*
凌晨五点半的时候,天未亮,湿气有些重,公园弥漫着一阵雾气。
她抱他睡了一晚,而他陪了她一晚。
盛静鸣情绪升涨,见时间差不多了,唤醒他。
手指合拢遮住他的眼睛,“醒一下,我带你去看好玩的。”
阗禹在恶劣的环境下依旧能睡沉,迷蒙地睁开眼。
“看什么?”他抬手摸索着,矮下身体,让她捂着眼领他走。
盛静鸣的兴致很高,两只手捂得严严实实,“不然你猜我为什么要来这个偏僻的公园。”
引着他一步步,迈向公园外的拱桥处,来到冷清的马路边。
拱桥下有一条幽暗的江,视线再往上是一棵历史很久的榕树,挂满了鳞片一样的东西。
“好吧,现在几点了?”他说,时间观念挺强。
盛静鸣捂他的眼眸,睫毛煽动着她的掌心,痒痒的。
她说:“看时间就没意思了。”
阗禹由她,察觉到步伐已经停了,开口:“可以了吗?”
“还没,待会儿我倒数给你听。”
“好。”他微笑,清晨的空气萦绕于鼻腔。
没多久,盛静鸣注意到那棵树的变化。
“开始倒数,三,二,一。”她念到最后,开始拉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