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冷哼一声,将杯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还不是那梁山泊的贼人害的。”
“这等大鱼以往我们可以从旁边的梁山泊里捕捉来,可现在,被那伙人强占了,不容打鱼,绝了我们的衣食饭碗。教授你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我那渔船里刚好还有数尾五六斤重的鲤鱼,你走的时候拿去吧!”
吴用摇头,“走时那财主说了,非得十几斤重的鲤鱼才可,价钱多少都行,就是不能用小的。”
众人一时之间默默无言。
吴用又问道:“官府没有去管制吗?”
阮小二苦笑:“如何管制,那伙强人人多势众,如今听说又来了个东京教头,叫甚么豹子头林冲,武艺高强,邻连官府来了都吓得屁滚尿流了,更别说管制了。”
吴用不由得露出了羡慕之色,“这群人倒是快活自在。”
“可不,”说起他们,阮小五两眼发光,“不怕天不怕地,也不怕官府,穿金戴银,大口吃肉,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不过很快,他又沮丧起来,“若是不是听说那为首的头领白衣秀士王伦心胸狭窄容不得人,我们兄弟三人早就去了,只可惜……”
吴用听后身体一震,大惊失色道:“你们怎能如此想法,那伙人做的都是反抗官府之事,弄不好要吃官司的,学他们做甚?”
阮小二啐了一下,不屑道:“官府昏庸,朝廷又不作为,该抓的不抓,不该抓的全抓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叹道:“可惜我们兄弟三遇不到那识人慷慨地英雄豪杰,白白辜负了一身好武艺。”
吴用震惊的神色收敛了去,正色道:“此话当真?”
“天地可鉴!”
阮氏三兄弟异口同声答道。
吴用突然笑了起来,温文尔雅。
“实不相瞒……”
…………
众人吃过饭后,天色已黑,倪溪当晚便和吴用都歇在了阮小二家中。
阮小二与吴用两人一个屋子,倪溪阮娘子还有阮小二的女儿三人挤着睡了一晚。
半夜,月朗星疏,因着心里有事,倪溪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倪溪红着眼起来了,吃完晚饭,和吴用一起与众人告别,便离开了。
从吴用脸上的神采奕奕以及临走前与阮家三兄弟彼此眼神间的某种默契,倪溪便知道他的目的达成了。
她心里微微发苦,很想问问吴用有没有想过两人的将来有没有想过他那么做之后她会怎样?
但最终,倪溪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默默的与吴用一起回去,路上,吴用也发现倪溪似乎沉默了许多。
“可是身体不适?”
面对吴用的关切,倪溪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吴用只当倪溪还在生气有事瞒她,也没有多想。
再说两人回去后,没过几天,阮氏三兄弟也到了晁盖庄子。
吴用,晁盖,刘唐,阮氏三兄弟六人共同焚香说誓后,没过多久又有一好汉投奔,江湖人称入云龙公孙胜,七人一拍即合。
公孙胜带来一个好消息,这生辰纲将从黄泥岗路过,晁盖又推荐出了个人来,那人名唤白胜,江湖人称白日鼠,是一闲汉,恰好住在离黄泥岗十里远的安乐村。
众人商议着这夺取生辰纲的计划,各说纷纭,晁盖最为直接,“咱们冒充强人抢了便是,何须这么多废话。”
公孙胜犹豫道:“这样一来那些人岂不是看见我们相貌了?”
到时候官府一画像,就无处可逃了。
刘唐瞪着眼道:“哪来这么麻烦,一块杀了便是。”
阮氏三兄弟也觉得可行,他们自持武艺傍身,还会怕那些官兵不是。
正要这样决定下来的时候,吴用突然皱眉道:“不可。”
他对着众人解释道:“这生辰纲本就是送与蔡太师,若是他知道生辰纲不仅被抢,护送的人全部死于非命,恐怕会颜面尽失大发雷霆,到时候若是命令严查下来大家迟早会被泄露了踪迹,被抓后可是要治罪砍头的。”
众人一寻思,确实如此,便问道:“那该当如何?”
吴用凝神思索了片刻,朗声说道:“小生有一计……”
倪溪这些天来一直闷闷不乐,她有心想要劝吴用不去做那大事,可又不知道如何相劝。
难道说她知道他们要去夺取生辰纲,而且后来会被发现?
吴用那么聪明,可能首先会怀疑她怎么会知道的,毕竟那事那么隐秘。
而且,就算吴用不怀疑她,就真的会听她的劝不去吗?
未必见得。
从那次吴用喝醉后不小心吟的那句诗就可以看出,他心怀报负,绝不会安于室做个平凡的小人物。
这些天吴用似乎很忙,白日下学后没有回来而是径直去了晁盖的庄子,每每傍晚才归,且归来时面色红润,神采飞扬。
他们,在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