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惠怡眉想了一想,说道,“你服侍我换套衣服,然后就在走廊里守着……除了娘和嫂子们以外,谁也不能放进来,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我在休息,明白了?”
小红又点了点头。
跟着,她猛然又想到了先前听到戏班班主和管家的对话,便又问小红,“羽铭今天来咱们家,他唱的那出戏……到底是讲什么内容的?”
小红摇了摇头,“听说那是新排演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贵宾席上应该有念白本,要是您想看,我替您拿一份上来。”
惠怡眉点了点头。
换了衣服,惠怡眉就躺在了床上。
可她并没有睡意。
躺在床上,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帐子顶,前世今生的事,就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自动播放着……
前世的她,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
她没有谋生的能力,还裹了小脚,连多走一步路都艰难无比;所以她不得不寄生于林家的恩惠之下,忍受了十余年耻辱,最终悲惨的死去……
呵呵,恐怕后来就是她死了,也没有人为她流过一滴眼泪吧?
惠怡眉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那今生呢?
她已经很努力了,却仍然跳不出惠林联姻的紧箍咒……直到今天,她利用艾承宣当见证人,又嫁祸给羽铭……现在林岳安尚龙阳之名已经人尽皆知。那么,母亲和兄长们若是执意要将自己许给林岳安,首先在乡邻们的面前,他们就挺不起腰杆来!
但她这样做,对得起羽铭吗?
先前的羽铭就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儿,没准儿就是林二太太下的手……
现在再来这么一出,林家对他不恨入骨才怪!且不说她根本就不知道羽铭和林岳安之间的纠葛,退一万步说,就算羽铭和林岳安之间的真的有什么纠葛,可羽铭从头到尾都没有害过她,她又怎么能……
惠怡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嘴里弥漫出铁锈腥味儿为止。
她躺不住了。
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走到了书桌边,用极其潦草的英文给汤姆神父写了一封事先她和汤姆神父已经商定好的密码求救信。
小红听到了声响,轻手轻腿地进来查看,见了她紧蹙双眉伏案疾书的样子,忍不住小小声问道,“小姐,您……”
惠怡眉伸出手,制止了她。
她一边想一边写,过了好一会儿才写完了信。
可惠怡眉却拿着信纸发起了愁。
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信安全地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