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们不自己办个时髦的西式婚礼?让一帮年纪人操办?”
“那怎么了?”
沈冥冷笑一声,满脸看热闹:“你真放心让妈给你办?一家酒店,台上用那么大一个红色条幅写着:严熙光先生和沈木星小姐的婚礼,数十张圆桌坐着乡亲父老,你老公还要上台讲话,再挨个敬酒,打着腮红的男司仪在上面哇啦哇啦没完,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土掉渣了。”
沈木星不以为然的说:“结婚就是个形式,其实就是哄长辈开心,让他们把随出去的份子钱再收回来。”
沈冥浑身打了个哆嗦,牙刷杵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想像不出严熙光站在台上讲话的场景……”
沈木星握着床单一愣,笑了:“你还别说,我确实蛮想看看他紧张窘迫的样子呢……”
沈冥笑了笑,而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刷牙的动作停了下来。
“姐,你……有没有联系到卡卡?”
沈木星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应该算是,联系到了。
“嗯。”
沈冥轻轻的抽了口气:“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沈木星心虚的点点头,不知该怎么和弟弟讲起。
“有……”
沈冥轻笑:“她倒是跟你挺亲。”
沈木星不说话,尽量回避这个问题。
沈冥见她不说话,又主动问:
“你结婚,她会去参加吗?”
沈木星看着沈冥期待的目光,有些慌,讷然回答:“会吧……”
沈冥不说话了,目光看回镜子里的自己,安静的刷牙。
157
回乡办婚宴的前一天,沈冥给自己买了一身很精神的衣服。
严熙光这一次回来,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婚礼仪式用的新郎装、敬酒用的唐装、平日里接待客人穿得衣服都是他在圈内关系不错的朋友亲手做的。
严熙光回家的这些天,来往的亲戚无一不夸赞他一表人才,而他在这几天,也是沈木星认识他以来笑得最多的。
婚礼如期而至。
沈木星曾在参加过无数次这样俗气的婚礼后暗暗发誓:以后她结婚一定浪漫又特别。
然而现实和梦想果然是有差距的。
当天的一大早,沈木星就被各种折腾到发蒙,做头发、做指甲、化妆、穿婚纱,她和严熙光被迫分开了两天没有见面,当他从那带着大红花的车队里下来的时候,沈木星偷偷地走到窗户前往下看,他的一身西装简直帅极了,只是头上被造型师喷上了发胶,发丝上还撒了一层闪闪发亮的东西,脖子上戴着她外婆给准备的小拇指那么粗的金链子。
沈木星在楼上笑岔了气,母亲走过来推了她一把,一边嗔怪她老大个人了没正行,一边用纸巾替她擦掉门牙上粘上的口红。
新郎的车队站在楼下,严熙光的身边跟着四五个男的,是他的伴郎们。
史磊推了他一下,催促了一句什么,严熙光就轻咳一声,语调无比别扭的朝楼上喊:
“沈木星——我来接你了!”
沈木星笑疯了,母亲一直咬牙切齿的拧她的腰,她还是忍不住狂笑。
娶媳妇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伴娘团堵在门口刁难严熙光的时候,沈木星都有点着急了。
伴娘团是她高中和大学的一些小姐妹,闹得最欢的是洋洋和钟琳两个人,纵使对方伴郎团大多都是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也都拿这些姑娘没辙。
最后沈木星实在忍不住开口了,背负着“胳膊肘往外拐”的“罪名”,让他们给严熙光开了门。
严熙光是被推进来的,险些摔倒,动作笨拙地护住了手中那一束花。
他在人群的簇拥和欢笑中走到她坐着的床前,冲她腼腆地笑,沈木星也是紧张的抬头看着他。
两个人竟如少年初见。
她用微笑掩饰着内心的忐忑,他用炽热的目光抹去了嘈杂。
就那么一瞬间,沈木星忽然有点想哭,她看着他笨拙捧花走到自己面前的样子,仿佛每一丝窘迫都是对她万分的迷恋。
但沈木星没哭,因为按照婚礼的模式,还没到哭的时候呢!
婚礼上印象颇为深刻的就是伴娘团和伴郎团的斗智斗勇,为了不让严熙光把新娘抱走,他们把沈木星的红色婚鞋藏起来一只,藏的地址连沈木星都没告诉。
伴郎团为了获得高跟鞋的信息,经历了重重难关,什么吹面粉呀、对瓶吹呀、驮着伴娘做俯卧撑呀……为了严熙光也是拼了。
玩一圈下来,伴郎有的满脸白面,有的累个半死,有的竟然喝吐了。
可纵使这样,伴娘团说赖账就赖账,死活不告诉高跟鞋的藏处,沈木星偷瞄着严熙光,他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脸上写满了孩子一般的焦急,最后他迷茫的看向沈木星,沈木星立马摊了摊手。
西瓜,不是不帮忙,是真不知道。
最后是沈冥做了叛徒,直接溜进卫生间,把藏起来的高跟鞋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