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异样,或许正如现在的那些医生说的毒素被孩子吸收了过去,但随着年月的增大,如果胎儿出现异样,只会胎死腹中,胎儿一旦死了,毒素便会瞬间溢出,日久沉淀的毒,会顷刻间要了她的命,你可以赌,但你输不起,不是吗?”
莫誉毅一怵,这个医生在s市他见过,身家清白,没有什么背景,几乎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小人物为什么会突然跑来京城,而且偏是好巧不巧的跑来苏苏隔壁开店,他的来意绝对不会是巧合罢了。
“我有个方子能够祛胎毒,不伤害孩子,亦不会伤害大人,你如果不信,我可以以身试药,不会有任何不妥。”肖青再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莫誉毅猜不出他的用意,曾经毫无交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热络起来。
肖青莞尔,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手骨,“我可是医生,医者仁心,当然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秦小姐现在可不是普通人,如果以后莫二少能够念及我现在的恩情给我一点点好处,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你既然有那么好的医术,又怎么会需要我这个小小的人情?”
“华佗纵然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还不是因为没有人脉而枉死?这年头,就算我有通天本事,也蹦不出权势这层天网。”肖青将手机递过去,“留下电话,我把药配齐了,会通知你过来取。”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陈妈不是在隔壁吗?”莫誉毅并不打算接过他的手机。
肖青耸耸肩,“既然你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我也就不用担心走漏什么风声了。”
莫誉毅拿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机,面色凝重的将自己的私人号码留下,“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你应该知道得罪了莫二少的下场。”
肖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以为意的拿出刮胡刀,摸了摸刀面,就这么对着镜子将下巴上的胡渣手起刀落般剔刮的干干净净。
莫誉毅刚进入店面便瞧见秦苏拎着保温盅迎面走来,他不明道:“你拿着这个做什么?”
秦苏道:“去医院。”
莫誉毅跟上前,“你去见沈夕冉?”
秦苏不置可否的点头,停了停脚,问道:“你要去吗?”
莫誉毅哪敢有一丝迟疑,忙不迭的替她推开门,只是又急急的缩回脚,注意着她手里的汤盅,“你还没有吃早饭。”
秦苏似是被捅破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不假思索的往外走去。
莫誉毅适时拦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面上泛着的点点窘迫。
秦苏轻叹一声,“闻着味又觉得不饿了。”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独独这件事没有商量。”莫誉毅见她一动不动,索性就这么将她抱起来。
陈妈端着粥笑逐颜开的放在桌上,笑道:“大小姐,好歹也要吃一点,别想着用小沈做掩饰就可以避开早饭。”
秦苏为难的盯着身前的两道视线,蹙着眉头,低下头,手轻轻的搅动着粥碗,就这么舀了又放下,放下了又舀起来,试图用这种声东击西的方式掩盖过去。
莫誉毅一声不吭的拿过她手里的勺子,吹了吹热气,亲自递到她嘴边,“不可不喝。”
秦苏咬了咬唇,趋于他强势的精神压力,张开嘴,闭上眼,恍若吞药一般连嚼都没有嚼一下直接咽下去。
莫誉毅刻意的等待三秒,见她表现不错,又舀起一勺,“我这里有你做的梅子,喝完了吃一颗。”
秦苏有意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却见他不露声色的追击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喝上一口,就这么一小口,双手紧紧的捂住嘴,摇头道:“不想喝了。”
莫誉毅面色凝重的放下粥碗,就这么满目忧伤的看着自家苏苏。
空间恢复安静,秦苏放开嘴,她知晓他眼底的担忧所谓何故,喘了口气,拿起粥碗,自己舀上两口,却在片刻过后,面色骤然一变,未曾有半分犹豫,踉跄着跑向洗手间。
莫誉毅错愕的跑到洗手间前,剧烈的呕吐声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紧紧的双手紧握成拳,心有余悸的听着里面的阵阵呛咳声,抬起手,轻轻的叩了叩门。
秦苏漱了漱口,打开洗手间的那扇门,脸上泛着些许苍白,她摇了摇头,“真的吃不下了。”
莫誉毅抱紧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不想吃就不吃了。”
秦苏指了指桌上的那瓶小梅子,小声道:“嘴巴有点苦。”
莫誉毅谨慎的给她含上一颗,皱眉道:“不能多吃。”
陈妈收拾好桌上的残迹,只得倒上一杯蜂蜜水,道:“大小姐这样不妥啊,好歹也要吃一点,要不要去医院开一点止吐药,我以前怀着孩子的时候也吐过,吃点药就没事了。”
“是药便有三分毒,无碍的,可能过了这两个月就好了。”秦苏缓了缓,再次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去医院吧。”
莫誉毅走在她身旁,敏锐的发觉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骄傲的秦苏,怎么会告诉自己她会累会痛呢?除非真正的痛到失去镇定,累到失去知觉,她不会将自己软弱的一面被任何人发觉。
医院内,浓烈的消毒水味萦绕在整层重症监护室中。
莫誉毅这才发现大哥嘴里所谓的轻伤是什么伤情:病危通知单三次,两次心脏骤停,一次大出血,现在虽然出了手术室,但需要观察整整一个礼拜,而且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过来。
莫誉泽坐在家属椅上,依旧绷着那张脸,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引得周围的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自觉的退避三舍。
周围的空气有些寒冷,而他却是只身穿一件外套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熟悉这个男人,只怕莫誉毅自己都会认为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肉体,是一尊已经石化的雕刻品,只是在艺术大师手中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罢了。
莫誉泽察觉到有人的靠近,这才给了点点反应抬起头,眸中有些血丝,应该一夜未眠。
莫誉毅汤盅递到自家大哥面前,道:“看这情况她也喝不到了,你喝了吧。”
莫誉泽没有接过,依旧一言未发的看着眼前人。
“你守在这里一整晚了?”莫誉毅环顾四周,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自家大哥在,他忽然觉得异常的冷。
莫誉泽未有回复,只是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
“陶艺看来是下了狠手了,我刚刚听医生说了,伤口很深,刚好擦过心脏,否则肯定是当场身亡了。”莫誉毅抚了抚额,“今天陶家已经把陶艺送去了警局,看来陶老还是知道何为进退。”
“我应该把她送出a市的。”半响过后,莫誉泽开口道,声音喑哑,应该有一整晚不曾说一个字了。
莫誉毅苦笑道:“大哥,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奇怪。”
莫誉泽喝了一口汤,他现在需要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