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大幸,莫大少这个时候被派出了国。
不然,只怕以莫家一家子的小肚鸡肠,别说电网被拆了,连自家大少的办公室都会被拆卸的干干净净。
莫夫人望着离开的身影,小声道:“现在怎么办?顾大少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想从他手里把小宝给弄出来,只怕真的要等上四天。”
莫老丢下手杖,冷冷道:“谁让他偷偷的去调了顾家的人?我莫家就没有精英了?”
“您忘了大宝带走了两支队伍吗。”莫夫人小声的提醒着。
莫老瞥了她一眼,轻咳一声道:“把他关起来冷静冷静也好,江宁山庄死了多少人?”
一旁的管家将资料送上,“全部死了。”
“……”莫老手下一抖,这小子还真会给他捅娄子。
“不过我们查到一点他们不是本国人,应该是x国,而且没有入境信息。”
“所以说都是偷渡进来的?”莫老笑了笑,将资料丢在桌上,“既然这事不能曝光,上面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小苏那里又该怎么处理?”莫夫人轻叹道:“秦膳坊墙面裂了,我已经派人去修补了,里面的人也妥善安排在酒店里住着,可是小苏现在还在医院,如果她知道了小宝被关起来了,会不会像处理陶晨那样拎着刀冲到顾瑾易面前威胁?”
“……”莫老犹豫了一下,秦苏虽然看着挺知书达理谦虚有礼,可是自从出了陶晨的事,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这蛰伏的猛兽一旦被燃至沸点,那做出的事的确会出乎他们的意料,只怕她真的会单枪匹马的跑到顾瑾易面前拔刀子。
这顾瑾易可不是柔弱的陶晨,他如果狠起来,不会理会对方是男是女,一巴掌呼过去,他家小苏和小小宝还能平安的回来?
莫夫人越想越不妥,急忙站起身道:“我还是去医院编个理由让她别胡乱猜忌,免得走漏什么风声。”
医院内,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从病房前响起,里面的人警觉的盯着迟迟不见来人推开的门。
肖青顺着床头将那把手术刀握在手里,他像是隔着那堵墙看见了外面的人。
叶非璃止步在房门前,他的手停放在门锁上,却是不忍心推开破坏里面的安宁。
“不要躲了,我看到你了。”肖青戒备的瞪着门外没有动静的身影。
就算他说了这句话,可是房门还是一动不动,难道走了?
肖青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脚步,轻轻的拉开一点门缝,霎时一只手直接将虚掩的门推开,下一刻,男人强势的手臂将他揽入怀中。
叶非璃没有顾忌他的挣扎,恍若拼尽了全力那般紧紧的扣住他。
肖青发了狠,将手术刀抵在他的颈脖处,冷漠道:“放开我。”
叶非璃似笑非笑的将他推开,靠着门,道:“别把自己手上的伤再弄开了,你的手可珍贵着。”
“为什么还要来?”肖青目光阴寒的瞪着他,“还想挨我一刀子?”
叶非璃挤进那扇门,坐在椅子上,双手垂在身前,他笑道:“我以为你会想看到我。”
“我只想杀了你。”肖青攥紧手术刀,这个男人虽表现的云淡风轻,但他深知这男人凶猛起来的心狠手辣。
叶非璃抬眸,灯光微微晃动下,瞳孔里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他那张脸,竟泛着苍白。
肖青低下头,这才发现他那件深色西装下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动声色的弥漫着。
“果真变态。”他将手术刀丢在桌上,将桌子边的纱布递过去,“可别死在我面前,我怕脏。”
叶非璃靠在椅子上,没有动作,“不是想我死吗?不用包扎了,这样死的快一点。”
“……”肖青执拗不过他的冷面心肠,强行将他的外套脱下,内衬的蓝色羊绒已经结痂一块又一块,刚刚随便一扯动,又有血液从里面涌出。
叶非璃扣住他的手,认认真真的问道:“为什么又要救我?薛恒,不对,肖青你现在又是什么理由来救我?”
“就这么便宜的让你死了,我心不甘。”肖青蛮横的用力扣住他的伤口,就这么野蛮的将纱布给他缠上,没有上药,纱布很快又被染红。
叶非璃放下对他的钳制,仰面靠在椅子上,“我以为你是觉得我可怜了,对我起了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
“就凭你这虚伪的苦肉计,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肖青放弃包扎,没有止血药,就算绑上了也很快被挣开。
叶非璃沉默的对视着他的双眸,虽然这张脸是曾经的自己,可是这双眼满满的都是薛恒,没有锋利的戾气,没有阴鸷的霸道,他是暖的,很暖很暖。
“我去拿点药。”思忖片刻,肖青终究抵不过这个疯子,偷偷的溜进配药房,满是英文的说明,他只得一点一点的尝药片的味道。
叶非璃站在门前,男人猫着腰隐藏着自己的身子,一瓶又一瓶的打开药盒,然后一颗又一颗的含入嘴里,最后被苦痛了,只得伸着舌头用手抹抹。
“这是止血的。”他大步走进,从一整排药盒中选出一盒递过去。
肖青尴尬的攥在手里,轻咳一声,“我只是不识得这些字罢了,不是不识得这些药品成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唐突的第三者声音插入。
肖青匆忙的拉着他的手走出配药房,没有过问身后追问的护士,两人一同挤进房中。
叶非璃低头,目光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如同那一年的长巷子,薛恒带着他看宫宴烟花,天寒地冻中,他握着自己的手,一同走过那满是被雪铺满了整个地面的御花园。
“小澈,喜欢吗?”薛恒带着他躲进假山洞里,狭小的空间,他的呼吸落在他的面容上,异常的暖和。
过后,他的手只会牵着秦苏走过那个长巷,绕过大半个御花园躲进那个小洞里,然后温柔的问着她喜欢吗。
也许,薛恒从来就没有发现每一年的宫宴,他在前,他会跟在后,他们在山洞里笑声朗朗,他在假山上被雪覆盖,再也没有那么温暖了。
什么是可悲?那便是我心向山,君心向水。
他的手里握着的秦苏,他的眼里看着的是秦苏,他的心里住着的也只有秦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