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苏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
莫誉毅低下头,下颔抵在她的头顶上,温柔道:“我走了。”
秦苏依旧站在窗前,院中的身影被路灯默默的隐没,她抬起手碰了碰自己似乎还残留着他味道的双唇,另一只手轻抚过已经隆起的肚子,笑了笑:你也是知道父亲出去了吗。
掌心下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她轻轻的安抚着。
夜雾四起,一辆宾利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庄严的铁门徐徐打开,两侧的保镖例行公事般拦下车辆。
车内的男人知道这家主人的规矩,本本分分的从车内走出,任凭保镖搜身过后跟随在管家身后进入宅子。
客厅内,灯光微暗,两道身影走过长长的走廊,径直朝着最末位置而去。
晋老脱下外套,自顾自的笑声朗朗道:“我还担心叶二少会不会不愿意再见我。”
“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误的选择,晋老觉得我还会再继续跟你合作吗?”叶非璃穿着一件羊绒衫,领口处微微虚敞,露出那让人肾上腺素骤升的锁骨。
晋老不是第一次见叶非璃,电视中这个男人永远都扬着一抹人畜无害的谦虚笑容,只是现实中,在他的几次接触中都会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周身上下散发的危险邪佞之气,那完全就是用自己的命去做交易,稍有不慎,他今天只怕会交代在这里。
“晋老应该知道咱们那个家族的脾气,对于倒戈相向的合作者,永远都不会给第二次机会。”叶非璃似笑非笑的坐回椅子上,目光灼然的瞪着话音落下过后显得有些惶恐的男人。
晋老苦笑道:“您也知道叶大少的阴狠,只怕如果我不答应,或许已经没有了这一次来见叶二少的机会。”
“看来晋老还是被逼的?”叶非璃笑意更深,“以晋老的聪明,怎么会只走一条路呢,都说聪明的人会选择两条腿走路,只有愚钝的人才会一根筋的放弃选择。”
“叶二少,如果您觉得我还是不够有诚意,我知道你们叶家有个协议,可以签下生死状,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生物。您看如何?”
“既然晋老都如此保证了,看来我怎么也要给你一次机会,生死状就免了,如果我要杀你,需要那些条条框框的约定吗?”叶非璃靠着椅背,翘起一腿,继续道:“说吧,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以叶二少的人脉,想必也是知道了今晚上在t市的事,现在的京城人心惶惶,女皇已经秘密分派了几项计划,不过依照我的观察,女皇必定会委派一人去y市调查。”
“绕了这么大一圈,无非是想借用我的人给你铲除一些政敌。”叶非璃抬起手轻轻的拂过自己的眉间,“晋老想第一个拿谁开刀?”
“那群人恐怕早就料到了我会反插一脚,这一次我并不打算照着他们预想的那么走。”晋老狡黠的上扬着嘴角。
叶非璃挑眉,“我很想知道委派的是谁去y市。”
“莫誉泽。”晋老不假思索道。
“看来晋老的意思是先拿莫家大少开场了。”叶非璃敲了敲桌面,“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莫家以为我会对莫二少或者秦苏产生什么威胁,我倒要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晋老面上的得意一寸一寸的蔓延,他似乎已经预想到了莫家这一个新年的丰富多彩。
叶非璃就这般沉默的看着男人自顾自的得意忘形,空气里徘徊的笑声还真是略带刺耳。
……
翌日,阳光放晴。
京城里的新年气氛被铺天盖地的噩耗掩盖,连正在休假的各大领导纷纷齐聚议堂,召开着一项有一项紧急会议。
肖青一大早就将配好的药送去莫家,毕竟他来回过几次,莫家内的警卫并没有对他过多的询问,直接放行。
他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没有想到一日不见的莫家氛围竟变得如此紧张。
秦苏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外的走动声,不以为意的抬了抬眼。
肖青叩响门过后就这般推门而进,屋子有些微寒,显然是失了人气。
“师父,您怎么来的这么早?”秦苏搭上毛毯从垫子上起身。
肖青注意到她眼底的青霜,叹息道:“一晚没睡?”
“睡了一会儿。”秦苏慵懒的靠在垫子上,“下次配好了药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成了,不用这么辛苦的跑来跑去。”
“师父本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不过看你这样,还是改日吧。”肖青料到了她会失眠,今早特意赶制了一瓶安眠的药丸,“以后如果睡不着,就含一颗。”
秦苏放在桌面上,点头:“师父想对我说什么?”
肖青垂眸,有些欲言又止。
“是关于轩辕澈?”秦苏猜测问道。
肖青点了点头,“有件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沧源有个秘术。”
秦苏蓦然醒神,几乎是不敢置信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自上而下的打量着男人的身体,是啊,她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眼前这个人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在这里?
这世上有奇迹,一次是奇迹,两次可能是机遇,那三次呢?
他们三个人同时从沧源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就像是被施了魔法,冥冥之中的天意。
“沧源的消失不是巧合,是诅咒,是轩辕澈用了秘术。”肖青思忖着道,“这种东西伤天害理,会不得善终。”
“师父您现在想怎么做?”秦苏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裙子,她知道这秘术带来的后果,不仅下咒者会遭天谴,连受惠者也会备受连累。
所以先皇曾说,这种东西除非是你真的爱到极致,不然别妄图覆国,诅咒是可怕的,施咒的时候,同棺同墓,倾覆千万人的命数来更改一个人的天命,醒来后,不得相爱。心死则长生,心动则短命。
是,不能爱!
轩辕澈爱师父,从一开始到如今,他的爱是极致的两端,要么爱到不能自已,要么爱到同归于尽。
“他快死了。”肖青的声音看似无悲无喜,却透着一股浅而易现的绝望。
秦苏愕然,“这不可能。”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肖青自嘲冷笑,“那种东西,他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