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又想着这家里合该是热闹了许多的,老太太身边没有女孩子,大爷已经回国了,带着个女朋友一起回来的,老太太气的够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把能操心的都操心一遍,不能操心的事情也在心里面过一遍,刘小锅才算是完成了忠仆的本分,心安理得的睡去了,一早儿就出发。

那祯禧自己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扑在四太太怀里,也不管表哥在不在,“我不走,我陪着奶奶,爷爷舍不得我呢。”

她是真不走的,去玩儿可以,可是要走,再不肯的。

冯二爷听着这话儿不高兴,陪这个,陪那个,怎么就不想着陪陪自己,心里面给打上一个标签,小白眼狼,平日里都白疼了你。

小白眼狼现在哪里顾得上他的脸色,这儿有她的家,在家里哪哪儿都舒服,书也读的好好的,走了才难过。

四太太拉着她,怎么也拉不开,抱着她的腰,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刘妈看的心疼,“太太,您看看,姐儿还小呢。”

立马就挨了一眼刀子,冯二爷斜着眼看她,这么大的人,不小了,别人家里都能嫁人了。

只看的刘妈心里面发冷,她这才知道,隐约的知道,三姑爷大概是不好惹的,是了,不好惹。

不然那偌大的家业,凭什么能支撑住的呢,再不敢说话了,松开了那祯禧的手。

那祯禧心里面苦巴巴的,家里虽然穷,可是日子舒坦,去了就是寄人篱下的,她想念北平的厉害。

四太太也不舍,只拉着她起来,揽着她的肩膀,小声的劝,“你去吧,去吧,表哥姨妈对你好呢,好孩子,你去了,奶奶放心。”

家里人都红了眼,就连四小姐心里面都多了惆怅,这到底是每日里看到的姐妹,只是一转眼,想到三姐走了,自己就合该是家里的独一份儿了,那得到的关爱要许多,这样一想,便劝着她走。

赶紧走,现在走了才好的很呢。

那祯禧家里面说了不算,老爷子决定的事儿,她说了更不算,那家哭哭戚戚的,只冯二爷看了心里面毫无波澜,人自己是必须要带走的,人家手掌心养了许多年,还不能让人哭哭了。

端着茶,沉得住气的很,那祯禧拿着眼睛看他,只见他始终不张嘴,不张嘴说是让她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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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心里面撇嘴,她也做不了表哥的住,“我吃的多的很,要吃许多肉呢”

“喔,养得起,合该是多吃肉的,给你吃四顿,晚上再加一顿。”

“去了少不得惹表哥生气。”

“哪里有不生气的人呢。”冯二爷看着她红齿白牙,心想你现在就惹我生气,气的我也不少了,就这么不乐意跟我走,一点也不考虑表哥的感受。

第52章 离婚

那祯禧无话可说,只是一个,“我去看看大姐去。”

冯二爷便上了车,恰好路过大姐家里,那祯禧坐在车子里面不说话,她在想着大姐的事儿。

祸害遗千年,这话儿果真是不差的,大姐的婆婆就跟吃了长生不老药一样的,竟然还活的好好的。

一个抽大烟的老太太,一个不劳动的老太太,怎么能活的这么长久呢。

“前些年,我大姐就只能租房子了,一家子的人,住在大杂院里面,白日里要洗衣服差补,晚上还要缝衣服绣花给人家,我的小外甥,下了学就到街上去卖香烟,挎着那么大的烟盒子。”

“那老太太什么也不敢,只知道蝗虫一样的吃东西,抽大烟,就这样还对着我大姐多有不满。”

“我想着接了大姐来家里住,可是大姐不来。”

那祯禧语气很平静,听起来还带着一点哭腔,声线像是沉沉西下的太阳,落在了地平线上,好似永远不带着感情一般的,每日如此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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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想说说,平日里大人不让她管这些,她也没有人说话,只是想着家里的两个妹妹都过得好,为什么她的亲姐妹就如此命苦呢。

大姐家里早就败落了,先是家里的宝贝抽没了,什么传家的宝贝,老祖宗的光荣勋章都没了。

再后来房子都抽没了,家具也抽没了,再后来衣裳也都轮流进了当铺,大姐算是到了苦海里面去了。

大姐夫去找个活计干,只是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什么苦头也不吃,大姐不知道为了这个掉了多少眼泪,一个大老爷们,要大姐出去风吹日晒。

她进院子,大家伙儿都招呼,大姐的婆婆在晒太阳,手里面拿着大烟杆子,很是奇特了。

住在大杂院里面的,吃不好住不好,可是大姐的婆婆却有钱抽鸦片,厉害的很,大家伙儿背地里都笑。

大姐的婆婆,耷拉下来的三角眼聚光,看着是那祯禧,视线再往下面一点,看着手里面空空的,不由得嘴角也耷拉下来了。

往日里,那祯禧来了都不空手,为了大姐日子好过,为了个外甥补补身子。

大姐的婆婆等着她来问安,只拿着眼睛对着她,那祯禧一直盯着她,做了一直不能做的事情,瞪了她一眼,没打招呼就进屋子里去了。

“大姐,你离婚吧,我要去上海了,我的屋子给你跟外甥住着,回家去吧。”

大姐的钱,勉强养活自己跟孩子,但是要养活抽大烟的婆婆,那是隔三差五的要挨饿的。

那祯禧想着自己屋子腾出来了,给大姐住,她紧紧的拉着大姐的手,“你去住,爷爷都答应了,家里奶奶也盼着。”

离婚,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多丢人啊,八辈儿祖宗的面子都没了,大姐是觉不肯离婚的,离婚了,还要带累娘家人,她是必不肯做的。

扭过身子去,抽出来自己的手,“不能,我不能做这样丢人的事儿。”

那祯禧不忍心看她手上的口子,日日洗衣服,这都春末了,手上的冻疮都没有好,大姐夫的手,嫩的像是葱白一般,大姐的手,好似是七八十岁的老树皮一般。

小时候,大姐的手是软软的,带着若有若无的香味,抱着她的时候,眼睛弯起来都是星星。

“大姐,我们不觉得丢人,爷爷都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