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文倩夫妇相处这段时间,苏云景是拿他们当家人的。
只不过他不是八岁的孩子,知道挣钱不容易,也知道因为原主的病,家里花销大。
所以每次提出什么要求,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这次去市场买鞋,苏云景对牌子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便宜舒服就行了。
逛了一上午,中午在小饭店吃了碗云吞跟半块千层饼。
吃了饭,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宋文倩就带苏云景去了五金店的门市。
到了建材市场的门市,苏云景用宋文倩的手机,给傅寒舟打了一通电话。
“我被我妈接到店里了,得跟他们待到下班,我晚一点过去检查作业。”
“嗯。”
“你想吃糖葫芦吗?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带一串儿。”
傅寒舟没说话,隔了一会儿他幽幽的问,“只给我一个人买吗?”
苏云景不知道傅寒舟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也没多想,笑着说,“对呀,你想吃吗?”
“那你买吧。”傅寒舟清泠的声音干脆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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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云景带着一串糖葫芦去找傅寒舟。
红彤彤的山楂,浇了一层薄亮的冰糖,鲜艳的色泽,让手拿糖葫芦的苏云景,一进孤儿院就成为了瞩目的焦点。
苏云景:……
齐刷刷二十多双目光望过来,苏云景有点招架不住。
他站在孤儿院大门口,愣是不敢进去。
就在苏云景踌躇时,一个清瘦,背脊却挺直的漂亮男孩走了过来。
他眉眼沉静,神情淡漠,走过来,拿了苏云景手里的糖葫芦,目不斜视地走了。
要不是傅寒舟只有七岁,拿的还只是糖葫芦。
就他那个骄矜的样子,苏云景还以为是古早偶像剧走出来的霸总!
苏云景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吃独食可以吃的如此心安理得。
他在一众或愤愤,或失望,或可怜巴巴的目光下,狗狗祟祟地跟在傅寒舟身后。
活像个霸总身后的小跟班。
资本大佬跟普通百姓的本性,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像苏云景这种普通百姓,就做不到傅寒舟这个未来资本大佬那样,无视人民群众的‘疾苦’。
但没办法,他现在能力有限,能把傅寒舟养得白白胖胖就不错了。
苏云景正感叹自己人小势弱时,就被傅寒舟塞了一口糖葫芦。
嗯,还挺甜。
苏云景咬了一口,是小时候的记忆。
现在的糖葫芦都剔了子儿,没有小时候吃的新鲜。
这个时候的糖葫芦,水气很大,甜中混着山楂汁水的酸味。
先喂了苏云景一颗,傅寒舟才低头咬了口糖葫芦。
他的唇色很艳,映着那层冰糖蜜糖般的光泽,嘴里鼓囊囊塞着一颗山楂。
傅寒舟皱眉嚼粘牙的山楂时,终于有了几分鲜活的孩子气。
苏云景突然开口,“对了,后天我生日,你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吧。”
傅寒舟咬糖葫芦的动作一顿,他抬头去看苏云景。
现在昼短夜长,六点天就开始黑了,对面的筒子楼纷纷亮起了灯。
远处的万家灯光,明明暗暗投进傅寒舟漆黑的眼睛,最后被吞噬殆尽,只有那双眸子越发幽邃。
“只有我一个人吗?”他问。
苏云景一时没明白傅寒舟什么意思,“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爸妈,是在我家过生日。”
苏云景怕他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我邀请你来我们家,我已经跟我妈说好了,她会跟院长妈妈说一声的。”
“就我们四个是吗?”傅寒舟执着的又问。
苏云景:“对,就我们四个。”
得到苏云景肯定的回答,傅寒舟满意地继续咬冰糖葫芦。
苏云景语气带了几分小心,“你什么时候生日?”
傅寒舟摇了摇头,神色平和,“我不知道,我没生日,也没过过。”
傅寒舟妈妈生下他之后,病情就一直不稳定,对他非打即骂。
虽然出生证明跟户口本都有出生日期,但傅寒舟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傅寒舟从不过生日,这点苏云景是知道的,小说里提到过。
一个不幸的童年,往往要用一生去治愈。
傅寒舟后来遇到了一个能治愈他的女孩,但对方是女主,他却是个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