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辩驳道:“人家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假的,那些事难道不是表妹自己做出来的?现在还连累侯爷得罪了六皇子和杨家,老夫人该想想如何收场才是。”
这封信是六皇子妃之前写给苏绿檀的,毕竟那场送镯子的笑话是在六皇子府发生的,她自知方宝柔不是个善茬,苏绿檀跟赵氏素来不和,唯恐因她的疏忽加深婆媳矛盾,才写了这么一封“我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存心坑我”的信,好让苏绿檀拿回去交差。
表上面看起来是六皇子妃在责怪苏绿檀行事不周,实则是在为那天的事打个圆场,既完美处理了这件事,也让苏绿檀在婆家不难做人。
苏绿檀非常乐意地收下了六皇子妃的好意,并且等到方宝柔该受的惩罚都受了,才优哉游哉地把这封信拿出来,最后再倒打一耙,问赵氏该如何处理跟六皇子府的关系!
赵氏本来还有些摇摆不定,一方面重视方宝柔的亲事,一方面担心钟延光在朝廷里不好为人。
钟延光抛一个重磅消息,他语气淡淡道:“皇上连续病了三日,正月十五之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头皮一紧,赵氏道:“天子得的什么病?”
钟延光不答,只道:“听说是愈发不好了。”
赵氏再傻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太子未立,任何一个皇子都不能得罪。比起方宝柔的亲事,当然是儿子的仕途和定南侯府的繁荣昌盛更加重要。
犹豫了一下,赵氏改口道:“杨家也没什么好的。”一扭头,她道:“宝柔,姨母一定给你再找个好人家,你才出了孝,还不急,好女不愁嫁。”
苏绿檀忙道:“老夫人,我已为方表妹‘得罪’了六皇子妃和杨家人,这吃力不讨好的洋罪,谁爱受谁受去,我可是不受了!”
赵氏无话可说,生怕方宝柔跟苏绿檀两个在一起又惹出什么事,再得罪了哪个,钟延光麻烦就越来越大。
暗地里捏了捏苏绿檀的手,钟延光悄然一笑,她这个小滑头,从头至尾吃苦头的人,分明是方宝柔才对。
叹了口气,赵氏焦心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事不指着你了,反正也指望不上!”
想了想,赵氏还是朝钟延光开口道:“持誉啊,娘认识的人没你多,你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家里有没娶妻的小郎君。”
方宝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在苏州怎么说也是处处受人追捧,婉拒了好几家意图结亲的达官贵人,怎么到了这里来,竟好似谁也不肯要似的,居然还要姨母这样低声下气地去求问,她才能嫁出去!
她就有这么差劲?
瞧了一眼自命不凡的方宝柔,苏绿檀没有说话,这回方宝柔给她吃的亏,她算是找补回来了,事已至此,她已经觉得够了。
没料到的是,钟延光对赵氏道:“母亲不必忧心。”
赵氏又一喜,道:“持誉有合适的人选?是哪家公子?姓甚名谁?”
“是有一个人选,不过毕竟是表妹的婚事,我做不得主。”
赵氏道:“无妨,你先说来我听听。”
钟延光淡然道:“儿子早已经修书一封送往苏州赵家,姨父应当过几日就能收到我的书信,若他属意准女婿,自当携夫人赶往京城,替表妹定下亲事,母亲实在不必着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赵氏大吃一惊,方宝柔的脑子也是嗡嗡作响,死咬着嘴唇,憋屈惊慌的说不出话来。
苏绿檀也有些诧异,她狐疑地看了钟延光一眼,不知他何事写的书信送往苏州,完全没听他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