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这一点，口袋的销量，能暂时平定市场，却绝不能震慑宵小，让其他公司根本丧失竞争之心！

起码……需要超过口袋，马里奥二分之一的销量！这才敢如同当初的出井伸之一样口出狂言：主机战争，到此结束！

三千万部销量……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深吸了一口气，一年三千万，这个数字就连他都感觉心中发颤。

一旦成功，这可能是电子娱乐史上无可破灭的神话！用不能超越！

“妈的！”他狠狠砸了下鼠标，用力抽了口烟，摁灭了烟头。

烦乱，思绪越来越多，越多越烦乱！

千头万绪，一条条策划被推翻，仿佛没有一点头绪，又仿佛哪里都是头绪。

“自作孽啊……”他舔了舔嘴唇看着天花板，自嘲道：“多大的场面都被我自己做绝了，但是这样都没有突破电子娱乐的桎梏。上升不到艺术的范畴。哪里有更大的场面让我首发？让我吸引全球玩家的注意？”

“叮叮叮……”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拿起电话：“喂？”

“秦董。”彭杰的声音传了过来：“牧副委员长的秘书，徐秘，正在会客厅等您。”

“知道了。”秦远峰收拾了一下心情，从决定做这部游戏，就知道它的难度，没什么，慢慢啃呗，他就不相信，自己曾经也算资深策划了，在这道墙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时候，他就啃不出一条道来。

来到会客厅，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已经站在那里了，看到秦远峰，立刻鞠了一躬，带着恭敬的笑容说道：“秦董，初次见面，非常荣幸。”

是啊，无法不恭敬，对面这位手中的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看看龙腾路吧，豪掷一亿五千万开发，还是美金！

这对于现在中国全国下岗的情况敢想？

“徐秘。”秦远峰随意地点了点头坐下：“有事？”

“是这样的。”徐秘书笑着说：“牧副委员长请秦董共进晚餐，不知道秦董有没有空？”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他和政府是合作关系，牧司长也算够给自己面子了，没有电话通知，而是亲自派人来请，他自然投桃报李：“当然。有劳牧司长费心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徐秘书识趣地离开了，并没有因为自己专程过来只是问一句话而感到任何懊恼。

“就当转换心情好了。闷头苦想闭门造车不是好事。”他笑了笑，站了起来：“走出去散散心，也许还能触类旁通。”

不急？

当然急！但是现在既然没有头绪，那就等着所有人聚拢之后集思广益，自己再强，也是一个人。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灵感这种东西，根本说不准。

当天傍晚，他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来到了和牧歌约好的饭店。进入包厢，牧歌已经等在那里了。

两人相视而笑，都是老熟人了，牧歌笑了笑说：“小秦，坐吧。不用拘束。我们认识又不是一两天了。”

秦远峰带着笑容点了点头，也没太客气，利益交缠一旦深入之后，双方上下级观念反而模糊。

菜色非常朴素，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聊了一会儿公司发展和一些看法之后，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牧歌轻轻放下筷子，微微叹了口气。

戏肉来了。秦远峰也笑着放下酒杯，准备听听牧歌到底说什么。

“小秦。”牧歌脸上的神色有些自嘲，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这件事，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第0711章 希望（二）

“到底是什么事？”秦远峰早过了政府说一就是一的年代，笑着晃了晃酒杯：“能让牧副委员长都感觉头痛的事情，牧副委员长就不怕把我撑死吗？”

牧歌苦笑着拿起酒杯，放到唇角边微微沾了沾，却轻叹着气放了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许久才沉吟着说：“撑不死的……只是善财难舍……我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那你就别说啊！能给我一个走的机会吗！

秦远峰心里在呐喊，脸上仍然带着一丝笑意问道：“牧副委员长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愿意呢？”

牧歌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着无比的沉重：“小秦，你知道吗，中国其实很穷，说一穷二白一点不为过。”

秦远峰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现在中国的局势，这是眼界的超越，见闻的超越，不以他的年龄为转移。或许，他比牧歌本人都还清楚一些。

用这么沉重的话题来做切入点？这是要做什么？他不动声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就立刻宣誓抛头颅洒热血。

那样，就丧失了自我。

忠，和愚忠，一字之差，代表的是人的两种思维方式。

“不……你不清楚……”牧歌的声音竟然罕见地有些哽咽起来，他眼眶都有些发红，秦远峰微微抬了抬眉，好演技啊……这演技一出马，只要有合适的剧本，奥斯卡影帝不在话下。

谁说的来着？政客是天生的演员，这句话真心没差。

牧歌掏出一方手巾，却并没有擦眼，而是紧紧握在手中，用无比感慨的声音说道：“上个月，国计委组织了一项视察活动……市场部，由我领导，对中国西部地区进行了一次视察……”

“视察的地点选在大凉山……一个并不算是民族自治区的村落……”牧歌的眼睛真的红了起来，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声音都带着一些哽咽：“你想不到的……小秦……秦董……你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知道吗……你身上的一条领带可能等于他们一辈子的生活费。你每天的早餐可能太多的人见都没见过……”

“你每天的行程，恐怕等于他们所有人一年的花费……你每部游戏的开发，在全球引起轰动的任何一部游戏，他们恐怕见都没见过……”

“对于他们，你就是一个人，一个他们想不到的人，一个很有钱，他们作为目标的人。他们没听说过你，没见过你，没想过你，没体会过你带来的快乐，这些……你恐怕在计划中国的市场的时候，从没考虑也没想过这批人吧？”

秦远峰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是感同身受的同情和难受。

原来……牧歌的表情就算有作秀成分在里面，也是参杂了大部分的真情。

他非常清楚，就算在2010年，网上晒出的图片，中国最穷的地方有多穷，多么令人难以想象，他们过的是多么让人发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