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床上爬起来的陈之瑆,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因为是周六,陈瑾也从学校回来。他回来是在午饭前,方桔给他开门后,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阴阳怪气道:“眉目含春,必有□□!”
方桔但笑不语。
两人到了餐厅,吴婶儿已经将饭做好,还特意熬了一锅乌鸡汤。
陈之瑆拿过小碗,盛了一碗放在方桔面前:“我专门让吴婶儿给你做的,好好补一补。”
方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补什么,耳根有点不好意思地发热,悄悄瞥了眼陈瑾,果然见这孩子一副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动。
不过陈之瑆一脸风轻云淡,与平日无常,似乎也没打算跟说什么,方桔也只好压下自己呼之欲出的话。
在陈之瑆给她盛第二碗汤的时候,陈瑾终于不淡定了,夹菜的时候用力戳了戳,道:“叔,方桔打破你东西还欠你钱,你有必要对她这么好么?”
陈之瑆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么?现如今欠钱的才是大爷。”
陈瑾恨恨瞪了眼方桔,低声道:“不要脸!”
陈之瑆轻喝一声:“陈瑾,年纪轻轻要有礼貌,你怎么能对你堂婶这么无礼?”
“堂婶?”方桔和陈瑾异口同声。
陈之瑆漫不经心道:“方桔是你未来的婶婶,你以后对她尊敬点。”
陈瑾气得一下站起来,将筷子用力丢在桌上:“叔,你是不是疯了?”又指着方桔,“你跟她……”
“小桔怎么了?”陈之瑆挑眉看向他。
陈瑾用力吸了两口气,朝方桔怒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一开始就目的不纯,想不到短短几个月,竟然让你得逞。”说完哼了一声,转头离去。
陈之瑆笑了笑,悄悄方桔的碗:“小孩子而已,别理他,我们继续吃饭。”
方桔看了看他,憋了许久,终于道:“头一回当别人的婶婶,压力有点大呢!”
陈之瑆轻笑出声:“你得习惯,我在我们家族同辈中,算是年纪小的,所以有不少侄子外甥,以后可能还会有不少人叫你婶婶或者舅妈。”
为什么有种青春已逝的感觉?但是辈分升了一截,成了陈瑾的长辈,又好像有点扬眉吐气。
吃完饭,她就钻到工作间,跟陈瑾一起干活。
陈瑾想杀了她为堂叔除害的心都有了,他家不在本市,从小到堂叔见过的次数不多,直到上了大学来了这座城市,有幸跟堂叔拜师学艺,才有机会亲近起来。
在他眼里,堂叔那是天上飘的云,除了出神入化的手艺,修养操行也是常人不能比拟的。这一年他未曾见过堂叔身边有女人出没,本以为他不近女色,没想到这个不靠谱的方桔出现短短几个月,竟然成为他堂叔的女人,简直没了天理。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方桔,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哪突出到能被他堂叔看上。
他看多了几次,自然被方桔发现,她笑嘻嘻道:“大侄子,以后不准对婶婶没礼貌哦,不然婶婶会教训你的!”
陈瑾黑着脸,低声道:“不要脸!”
方桔掏掏耳朵:“又是这句,你没说烦,我都听得烦的。”
陈瑾斜了她一眼,好整以暇道:“方桔,你是怎么把我叔骗到手的?”
方桔嗤了一声道:“怎么能说骗呢?我是靠一颗赤诚之心打动的大师。”
“马屁精。“
方桔掏掏耳朵:“还有这句,我也听得烦了。”
可怜的小陈瑾,吃了晚饭就被他叔赶去了学校,美名其曰临近期中考试,要多花心思在学习上,实际上是不想留着一盏特大号电灯泡在发光发热。
于是暮色渐临时,这本来就偏僻的院子,又只剩下两人。
两人正式确定关系后,除了第一天从山庄回来,后面的几天工作日,方桔每天回来都是九点之后,两人还真没怎么单独相处过。而今天算是关系升华后的第一天,自然有点不一样。
方桔虽然是个没羞没臊的性子,但现在也有些难得的羞赧。本想再去练习手艺,却被陈之瑆叫住:“跟我出去走走。”
“哦!”
方桔虽然在陈家住了几个月,但还真没在附近转过,一来是临近郊区没什么好看,二来是确实没什么闲工夫。
附近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中学附近的那条街,晚上夜市很红火。两人来到小街上,方桔一看到各种小吃,刚刚才吃饭不久的嘴巴又开始患馋,但是看了看与这街道风格截然不同的陈之瑆,还是决定将口腹之欲压下去。
陈之瑆看出她的小心思,笑道:“陈瑾说这里有家麻辣烫很好吃,你陪你吃点。”
方桔虽然没来过,但陈瑾确实在她耳边念过几次,这里麻辣烫第二家摊位,味道多好巴拉巴拉。得到大师的允许,她立刻拉着他找到那家麻辣烫。
小摊一个圆桌,桌子中间一个大盆,里面红艳艳的汤水中,装着各式各样的串串。顾客围坐周围,想吃什么自己拿,吃完数竹签就行。
此时旁边的中学,已经开始自习课时间,但显然还有不少学生流连在外,座位上做的人都是十几岁的小孩,而且还是一对一对。
方桔看着这些早恋的孩子,对自己才刚刚开始的第一段真正恋爱,十分悲愤。
天啦!还有公然搂搂抱抱接吻的。方桔实在忍不住,一拍桌子,朝对面两只小鸳鸯道:“小朋友,是不是该去上课了?”
小鸳鸯分开,男孩瞥了她一眼:“上不上课管你什么事儿,大婶儿!”
纳尼?
陈之瑆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别跟小孩子计较。
方桔也不想在大师面前有失形象,只瞪了眼男孩,埋头开始与串串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