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翻身过去,抽出了真刀,大声喊道:“自然得分出胜负……”
若无胜负,如何能有《鲁班书》?
两人换了真刀真剑,继续拼斗起来,程寒真剑在手,无论是手感还是力道,又或者是那剑的气势,都增强几分,气势越发增强,开始反守为攻。
他压住了小木匠的刀势,然而小木匠的刀法师承苗人熊草,那镇压黔灵刀法,讲究的是一个绝地求生,向死而生的意境,所以每当程寒将要获胜的时候,小木匠的刀就能绝地反击,差点儿反杀了去。
这会儿,周围的人才感觉到了危险,这两人但凡有一点儿小破绽,极有可能就要殒命于此。
毕竟年轻人的手段并不纯熟,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做不到收放自如,刀下留情。
就在形势即将陷入死结,两败俱伤之时,却有一记飞石横空出现,先是将小木匠的刀给弹开,随后又把程寒给逼退了去。
程寒连退几步,回首望去,瞧见不远处的月亮拱门前,有一个蓄须男子站立。
他赶忙拱手喊道:“小师叔。”
那人大约三十多岁,除了唇间浓密的胡须,几乎没有什么特色。
不过光凭他这一手飞石,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那个被程寒叫做“小师叔”的蓄须男子看了这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父亲到处找你呢,湖州会馆的人过来了,叫你过去招待客人呢,你赶紧处理这边的事情,然后过去。”
他说完就走,而程寒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哈哈大笑道:“畅快,畅快啊……”
笑罢,他将铁剑放回去,然后对小木匠说道:“本来想与你结交一番,不过正好有事——那东西,我叫人给你送过来,改日若有空,咱们再切磋。”
他大概是比较害怕父亲程兰亭,所以没有太多停留,交代了旁边的人,然后离开。
这位程小爷发了话,小木匠没有再拦,而是拱手道谢。
他其实并没有胜过对方,但那人却这么讲信用,让他心生好感。
他在原地等着,没多一会儿,有人抱来了一个包袱,却正是他床单的颜色,小木匠接了过来,将包袱解开,里面有两件单衣,一堆杂物,还有大洋和财物……
只不过,就是没有鲁班书。
小木匠原本十分高兴,此刻却炸了毛,冲着那人问道:“书呢?”
那人一脸莫名其妙,说都在这里了。
小木匠捏着拳头,想要与那人争论,而这个时候,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书,被我藏起来了。”
第八章 失而复得的书籍
说话的,是勉强爬起来、浑身都是伤的榆钱赖。
这家伙瞧见自家老大王档头过来接人,还颇为激动,以为老大仁义,怕他被人斩断手掌,花了大价钱过来赎人,却不曾想一见面,就给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这时才知晓,是苦主找上了门来。
而这苦主到底有多厉害,刚才那一番龙争虎斗,他已经是瞧得明明白白。
这样的人,想要掐死他,就跟掐死一只小蚂蚁一样。
更何况,连他老大王档头,都不得不低头,不敢招惹,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利弊,知晓只有将功补过,方才能够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来。
所以就在小木匠与那袍哥会的人争论的时候,他赶忙上前,跟小木匠解释:“那本书,被我藏起来了,我可以带你过去找。”
小木匠回过头来,看着这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家伙,瞧着他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脑袋,眯着眼睛,说藏哪儿了?
榆钱赖说道:“田小四那里。”
小木匠又问:“田小四又是谁呢?”
一听到这个问题,榆钱赖也是满腹怨气,说道:“那家伙与你一样,住在自力巷32号楼,便是他与我说起的你,说有一只肥羊,看着像是很有钱的样子,我这才跑到朝天门来的,没曾想惹出这么多麻烦。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凑这个热闹?”
也住自力巷?
小木匠眯起眼睛,问了那人的长相,而经过榆钱赖的描述,他顿时想起了这个人来。
他租住的地方,的确有这么一个家伙,每次遇到的时候,都会跟他热情的打招呼,笑眯眯的,而且还拍着胸脯,说如果在这一片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毕竟是街坊邻居……
没想到,背后插刀的,居然就是这个家伙。
小木匠没有再多纠缠,朝着袍哥会的人拱手,然后拿了包袱,告辞。
出了程五爷家,小木匠对王档头说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带榆钱赖去找东西,若是找到,改日登门拜谢。”
王档头的心里,先前或许还有些怨恨,但瞧见了小木匠刚才与程寒的“神仙打架”之后,所有的不满,都给藏在了肚子里去。
他不敢发作,反而讨好地说道:“哪里,哪里,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能跟甘爷您认识,这是我王麻子的大缘分,等回头您事儿办完了,我上张飞楼里摆一桌,给您赔礼道歉……”
他旁边那马德才此刻也蔫了,知晓像小木匠这等人,实在不好惹,只能供着。
程宅离自力巷并不算远,小木匠招呼了墙头的虎皮肥猫,押着榆钱赖走,王档头得脱了身,是真的不想再掺和,赶紧着离开。
至于马德才,他被王档头派在旁边跟着。
这倒不是为了防小木匠,而是盯着榆钱赖——毕竟为这事儿,王档头花了不少钱。
这些账,最后可都得算在榆钱赖的头上来。
一行人风风火火,回到了自力巷32号楼,那房东在楼下坐着呢,瞧见小木匠出去许久,这傍晚时分,风风火火地押着人过来,一拍大腿,赶忙凑了上来,问道:“就是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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