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时候,他用尽了全力,想要与对方拼搏,结果还是给荡开了。
不但如此,他手足僵硬,胸腹之间却有一股沉淀下来的阴气,沿着往日行周天的经脉,朝着四处流传而去,让他头脑昏沉,难以再动。
而这个时候,苏慈文与顾白果终于分开了,两人像磁铁排斥一样,同时跌落在地。
小木匠举目望去,瞧见苏慈文脸白如纸,嘴唇不再红艳,满是干涸的死皮,双眼不再明亮,眼袋眼色很重,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岁,而顾白果整个人则变得无比诡异,双目发直。
她那薄皮鸡蛋一般白嫩的脸蛋下面,有如同蚯蚓一般游动的青筋。
苏慈文试图爬起来,却有些勉力,只有死死盯着对方,开口问道:“为什么?”
顾白果这时眼神凝聚,变得无比阴冷凶戾,冷冷说道:“什么为什么?”
苏慈文哭一般地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再续前缘,天长地久的么?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那家伙阴沉沉地笑了,说道:“你还真的信了?其实之前那个老家伙说得很对,我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若是长成了,自然是要啃食你的身体,方才能够出世,现如今我有了更好的猎物,她是修行者,比你更加强大,根骨悟性更佳,我又何必再在你这儿,浪费时间呢?”
这话儿实在是太过于残忍,让苏慈文一瞬间如遭雷击,双目顿时就发直了起来。
而这时,那家伙则桀桀笑了,说道:“再说了,我附在旁人身上,你又不会死,如此一来,我们不是还可以在一起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到底还是没忘记你,对吧……”
那家伙无比得意,而就在这时,额头之上,却被一只黑乎乎的手掌,猛地拍了一下。
啪。
这手掌并非横着拍来,而是结了一个手印。
那手印的主人,却是被众人都遗忘了的小道士,他突然出现,在顾白果的额头上拍了两下,口中还念念有词。
顾白果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凶狠起来,她瞪着眼,想要还击,却发现身子僵硬,无法动弹。
很显然,小道士的手印和法诀,是有效的。
被小道士突如其来的打断,那家伙勃然大怒,冲着他吼道:“滚开,不然弄死你。”
小道士却说道:“弄死我?你刚刚渡魂此处,正在全力压制这小姑娘的意志,无法融入其中,而之前沉淀的力量本体,则在那姑娘身上,你能如何奈何我?”
听到这话,顾白果浑身一震,紧接着她的脸一瞬间黑了。
下一秒,一团黏稠无比的黑色气体,从顾白果的脸上浮现出来,小木匠在旁边瞧着,发现是一张极为凶恶的脸孔,有鼻子有眼睛,还有嘴巴,边缘处仿佛无数的小触手,冲着小道士的脸上扑去。
小道士瞧见这情况,不慌不忙,一只手按住顾白果的胸口,另外一只手化作剑指,朝着那团鬼脸黑雾陡然戳去。
嘭……
狭窄而拥挤的沟渠里,小木匠瞧见一团电火花,紧接着小道士往后跌落,而那团黑雾陡然一震,却是变成了一层薄雾,蒙到了苏慈文的脸上去。
小木匠想去阻止,结果手一挥,却并没有抓到那层薄雾。
眼看着那薄雾又要融进苏慈文体内,小道士爬了起来,抓住了苏慈文的右手,右掌朝着她的掌心拍去,然后对小木匠焦急地喊道:“帮我。”
小木匠有样学样,伸手按在了苏慈文的左手上,然后问:“怎么办?”
小道士口角已经在流血了,有些艰难地问道:“会驱邪咒么?”
小木匠点头,说会。
小道士脸色有些发白,张了张嘴,勉强说出一句话来:“念。”
小木匠当即快速喝念起来:“起眼看青天,传度师尊在面前,一收青衣和尚,二收赤衣端公,三收黄衣道人,四收百艺三师……”
他这边念着,苏慈文的身体却是抖如筛糠,一会儿咬着牙,一会儿又挣扎,冲着小木匠和小道士吼叫:“滚!”
小木匠不管,连着念了两遍,发现毫无改观,顿时焦急起来:“怎么回事?”
小道士无奈地说道:“我们两个修为太浅,没办法驱邪,唯一的办法,只有指望这位姑娘她能够站出来了——那家伙来回折腾,神魂不稳,倘若这姑娘肯配合我们,用坚定的意志,将那邪物抹杀,事情或许能成,不然咱们恐怕,就要栽在这儿了。”
小木匠听了,赶忙跟苏慈文低声说道:“苏姑娘,苏姑娘,我知道你能够听到,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想必你应该也知道了。”
他诚恳地盯着苏慈文的双眼,认真说道:“你之前遇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假象而已,那家伙就是个骗子,是个人渣,他想要的,不是与你天长地久,而是你的命,和他的苟活……”
小木匠陈明利弊,然后恳求道:“苏姑娘,想想你的父母长辈,想想我们,想想你自己……”
随着他的祈求,苏慈文挣扎得更厉害了,而在某一时间,她突然停了下来。
又过了几秒钟之后,她的喉咙里面,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不……”
随后,她彻底停了下来。
小木匠松了一口气,瞧见陷入安静之中的小道士,问道:“成了?”
那个眼生双瞳的小道士也有些不确定,认真打量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啊,按道理讲……”
他还没有说完,苏慈文突然间睁开了眼睛来,随后猛然甩开了小道士,将小木匠给直接扑倒在了沟里去。
紧接着,她抱着小木匠,红唇就朝着小木匠的脸上、唇间,雨点一般地落下来。
小木匠猝不及防之下被扑倒,下意识地挣扎,却发现苏慈文的双手双脚,如同铁箍一般,将他给控制住。
而那姑娘灼热的反应,也让他慌神,正要运气反抗,旁边的小道士却低声喊道:“你别动。”
小木匠问:“为什么……唔,唔唔,别伸舌……”
小道士说道:“那玩意应该被抹灭了,只不过它残留的邪气,却影响到了这姑娘,此刻热力扩散全身,让她燥热难当,若是没有发泄途径,恐怕就要经脉逆流而死。”
小木匠问:“那我怎么办?”
小道士叹气道:“这个啊,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