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想和我分手吗?”
她缓缓躲开他的眼睛。“对不起…”
“我想…我不能和你一起上北一了。”
他的手扣住她的下颌,目光如刽子手般审视她的面孔,稚气温和的眼隐隐染腥。
“我说今天你怎么大胆。敢逃课还敢给我做那种事。枝道,我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手都是冰凉的。谁教你杀人诛心前要给他好酒好菜送他上路的?”
“我只是想…”
他突然低头咬她的胸尖。用力至她全身疼到神经不停嘶痛,话顿时收回嘴里,脚趾撺紧,手指泛骨地捏紧了衣角。
“疼…”
他用唇贴在她唇上。“我陪你疼。”
水鬼拖人溺水。
呼吸如致命烟雾,在她唇上施蛊撒毒。
“你不信我,也不想抓紧我,一遇到坏事就想放弃我。可我那么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呼吸愈发浓郁,话柔目寒,声音勾人心弦。
“姐姐…我究竟哪点不值得你认定我呢?你不喜欢我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真的难过死了,心也很疼。枝道,你不要听你妈的话好不好?或者我们瞒着她假装分手怎么样?”
“嗯?”他用迷人眼睛深情地看她,手指一捏一捏抓揉她的乳房。
美人求怜。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衫,拨开胸衣,手指技巧地捏搓她的乳尖,抚过乳肉上一段深深的牙印。
他要她发情意乱,别再吐出那些难听话。
呼吸故意蛊惑。“然后我们考上北一后搬出来同居…”
她一下用手臂捂住双眼。“明白…你不要逼我了。”
他僵硬地停下动作,缓缓抽了手。低眸看她蒙住眼睛的脸,睫毛微颤。他知道她早有放弃他的念头,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他在她心里也就这样。她倾向她的家人,求她在她眼里也只是在逼她。
他轻轻问她:“你真的舍得吗?”
她有些恍惚。他覆身的体温悠远而弥漫,月华装点他的鹿眼,目光缱绻。姣美的荣光如华丽殿堂,惊艳又耐时。这种美是想摘尽他后密封于玻璃瓶。
少年蓝白色校服短了一截。腰肉像白花一簇泛光。
她发呆的望着他:明白长大了。
从高一到高叁。
这个男生长大了。
眼睛、鼻子、嘴唇。好看到像郁金香一样的祸害。
“我说的很清楚了。”
所以要在梦里上演无数遍。她的放纵,他的表情、语言、神态、动作要预想千万种描写。她不断复写分手理由刻在心肠里,重复提醒她没有结果就不要谈了。不要耽误他、浪费他、拖延他。柔软于是随着眼泪在梦里流尽了。
即使梦境里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
更或许现在的她才是梦的倒影。
心脏被一片片刀刃后扔进荒岗。他呆呆地看着她,问她能不能不要分手?他可以想很多办法让李英同意。
那是多重因素迭加出的结果。主在于这段时日渐渐被压力逼得心疲倦累的她不想去与家庭、与现实、与未来抗争了。
她不想打胜战了,只想做逃兵。
心一恍然,有些话不知怎么就脱口了。“可能我没那么喜欢你吧。”
其实她也不清楚这句话是真是假。
也许是真的。不然怎么舍得跟他分手?不然怎么就放弃了。她越想越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是喜欢他,但也只能喜欢到这个份上。
不愿再前进了。
–
如天空乍来的一阵可怕的长啸。
她说没那么喜欢。
给他要死不活的尸体上再心狠手辣地插入一把钢刀。将他的灵魂也钉死在地上痛呻。
没那么喜欢。
没那么喜欢啊…
真厉害。
厉害到他真想抓她的头发死死按住她的头紧贴在他额上。问她一句:
你他妈没心是吗?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他抬起她的头,如镌刻般监视她的一呼一吸。食指从她的耳垂轻柔地来回刮到她的下颌,如细玩一件珍品。
更像一把刀。仿若要从她耳垂处割到下颌。
沉默如死亡前的平静。
未知的恐惧顿时从头顶流至脚底,她的心猛地不安加速,后背已经攀爬了一层盖一层的战栗。
他想干什么?
他轻轻闭了眼,杀死刚品味的字眼,放开拳头,再抹去眼里泛苦的阴霾,恢复重生。
他站起身,扯着她的衣服让她起来,声音冷如冬月。
“你只是高考压力太大了。”
“我们先回家。”
她觉得被他拉起时她的双腿是泥,随时就能瘫在地上。
还好是个错觉。
她想没事。
故事即使分开了,只要过程很美,那就是个好故事。
遗憾也不会夸张。
–
回家时下了雨,她买了两把伞递给他一把。
“我们各自分开回家吧。我走这边。”她指了指左边,又指向右边。“你走这边。”
他撑起伞,和她一样。透明雨伞将万千世界看穿。
“明白,你高考加油。希望你越来越好。”
她说完。抬头借着街灯看了看他的面容。
他眸海温涟,藏莽原密林。
她默默低了头,转身与他背离。她又强调了一次。
“我认真的,也下了决心才说的。”
“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她缓慢地踏出第一步、第二步。第叁步时她突然跑了起来。
少年被她身后掏了根烟,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夹着双指间衔进唇里。娇花面容清秀如青空嘹亮,指间徐徐而上的烟重色颓靡。
烟雾与雨雾缭缭悬空,雨声淅沥拖沓。红色火点在雾里朦胧闪烁。
他眼角的厌世浓稠腥臭。
–
枝道。
我现在不确定我是否能战胜它了。
它正在我身体里疯狂吞噬我所有的理性细胞。
我好痛。
你救救我。
叁叁:开始虐男。
长期待在郁金香的花堆里会中毒。
第叁章我就说过:枝道一直觉得爱情这玩意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