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林道明来意,“可是宋小兄弟?军医那里的止血散和参丸可以你交上去的?”

宋钰柏点头,东西交上去他还对那军医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军医把东西搁置,实在因他不是郎中,又不懂怎么帮病患治疗,只能把东西都交上去,现在看来止血药跟参丸应该都有再使用。

旁边将士还扯着一嘴方言问,“你们再说啥子嘛?”

王彦林激动道:“敢问小兄弟这些药都是从何而来?”

宋钰柏没瞒着,“都是我来这边时我三妹给的,她学医,特意配的药让我带着。”

“这,这……”王彦林老脸通红,“只是可否问问宋小兄弟这位三妹能,能,能否将配方……”

这话他说的结巴,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于医者来说,药方是能够传家的宝贝,这样去问,就显得他不要脸,想夺别人的宝贝,是以赶忙道:“宋小兄弟这止血药和参丸实在乃是神药,对于伤势过重的将士们有着奇效,可以说能够救活很多重伤将士们的性命,老夫这才开了这个口,老夫也知这要求很无理,所以想问问宋小兄弟这些药可还有多的?”

这样的神药他开口要配方,越发显得没脸没皮,他也挺不好意思,这才改了口。

宋钰柏却不以为然,“我三妹说了,往后会经常给我送药,军医大人是想要配方吗?改天我给三妹寄封家书问问。”

三妹的意思宋钰柏也清楚,这么多药肯定不是给他一人用的,都是为了边疆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至于配方,三妹也说过不是什么很稀罕的方子,想来问问三妹也是可以的。

不过——宋钰柏说道:“军医大人,这配方给您其实也没大用,我三妹说这药方并不稀奇,而且我实话跟大人说,我三妹就算是同样药方由她手配出来的药跟其他人也不同,我觉得这药方给大人您,您也配不出这样药效的药。”

跟在王彦林身边年轻些的军医皱眉道:“我师父自幼就学医,二十岁成名入宫做了太医,十年前自愿来边城做军医,医术了得,配药怎会不如一个小丫头。”这将士看年纪就十八,九的模样,他的三妹年纪肯定更小,十几岁的小姑娘配药怎能比得上他的师父。

“昂生,闭嘴。”王彦林喝斥道。这昂生是他徒儿,跟着他学医也上十年,如今跟着他在边关做军医。

宋钰柏倒没把这话当回事儿,不在意的摆摆手,“不信的话赶明我写家书回去问问三妹,她若愿意告诉药方,我就把药方给大人,至于剩余的药,我这还有一瓶止血散三颗参丸,再也没有别的。”

王彦林本就为药方而来,见宋将士落落大方,他拱手告谢,这才离开。

不是他想贪宋家药方,实则这药能救下太多太多的人。不过回去后,王彦林还是狠下心肠浪费了一颗参丸跟一些止血散,经过仔细辨认,里面所用的药材都是他耳熟能详的药材,的确不算太私密的配方。

莫不是真是那小姑娘配药有奇效,这也说不准的事儿。

就跟做厨子的,明明步骤是一模一样,偏生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同。

配药也大抵如此。

王院使离开后,旁边将士都好奇问。

宋钰柏简单说了说,有人问道:“你妹子当真这么厉害?配药都比别人配的好?”

宋钰柏挑眉道:“自然,我三妹聪慧了得,不仅医术好,她还非常勤奋,拼命学习,我从未再见过比三妹还要努力的姑娘家,她早上锻炼,上午跟着先生学功课,下午跟着神医学医,晚上回来还要做功课练字配药,她认定的事情就会向前一步步个脚印……”

在他眼中,三妹不仅是疼惜的妹妹,更是让他学习的榜样,他也的确是因姝姝才能下定决心来边关闯荡。

这话不仅周围将士们静静听着。

蜀王亦是如此,他目光落在舆图上,眼波半分未动,想起离开前夜闯入姑娘闺房时她的惊慌失措。

他做的不对,可让他就那样放弃她离开京城,他不愿。

他是大虞朝的皇子,仅需同父皇说上一声,就可赐婚。

若是赐婚,全天下都会知晓,她不可能再抛头露面去跟神医学医,给病人治病,她只能拘在后宅学皇妃的规矩礼仪,绣嫁妆,去忙些往后嫁入皇家的各种事宜,她满腔理想抱负都会化为虚有,她会恨上他。

所以在父皇开口时,他也是沉默,没有让父皇赐婚。

只是想再多给她两年时间,等到这次回京,他会对她言明。

至少,他在边关这段时日,给她些清净,却不会任由她许配人家的,她只能是他的。

至于姝姝配这些止血散参丸救下不少重伤将士的事情,他会写密信回去跟父皇说。

自然是要论功行赏的。

…………

远在京城的姝姝并不知道边关战事,她每日都很忙。

自打顺国公夫人纪氏喊大嫂上门说亲被拒后已经过去两天,那冯禹倒是没再出现过。

姝姝让观言,观夏两个小厮打听陈家人情况。

这会儿姝姝刚吃饭午膳,回房换了身利落的直裰,一头柔软滑腻的青丝也让丫鬟帮着束好。

外面杏儿就进来通禀,说是观言,观夏求见。

杏儿一头稀疏的枯黄头发现在浓密不少,也黑亮了不少,所以这丫头特崇拜姝姝。

平日沁华院的丫鬟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郎中都不必请,都是三姑娘给她们诊脉抓药还亲自给她们煎药喝,所以沁华院的丫鬟们对姝姝特别忠心维护。

姝姝对着铜镜整理下仪容才让两名小厮过去偏厅。

姝姝过去偏厅,观言,观夏给姑娘行礼,“奴才见过三姑娘。”

“你们坐吧。”姝姝在太师椅上坐下,又给两名小厮赐座,“让你们查的事儿如何了?”

两人坐在小杌子上,圆圆脸的观言立即恭敬道:“回姑娘的话,奴才们去查过,陈家人已经离开京城。”他不等姝姝一步步问,就把调查的事儿全部说了出来。“陈家人是四月中旬离开,眼下四月底,离开已有半月,离开前二姑娘去过陈家一趟,租的是万里车行的马车,奴才也问过车行里的人,回去的只有陈家两兄弟和其七岁的妹妹。”

观夏补充道:“孙氏并未跟随他们离开京城,但是二姑娘给陈家租的院子已退了租,附近邻居还言,孙氏其实四月初就不见了人影,陈家两兄弟甚至还把陈宝儿托付给邻居半月,后来邻里实在不耐烦,他们才接回陈宝儿,而且听闻附近邻里说,她们跟孙氏闲聊的时候,孙氏喜气洋洋告诉她们,以后会定居在京城……”

他们也百思不得其解,陈家人离开为何没带上娘亲孙氏,甚至孙氏四月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办事牢靠,姝姝只是吩咐他们查下陈家人行踪,就把这些事儿打探的清楚明白,半点遗漏都无。

姝姝也觉得两人办事不错,谨慎,也知把事儿调查全。

对于两人说的陈家情况,姝姝蹙眉,孙氏四月初不见踪迹,四月中旬陈家两兄弟带着陈宝儿匆忙离开京城,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孙氏去了何处?姝姝知晓这事儿肯定是宋凝君有关,依照宋凝君的歹毒性子,孙氏该不会……

这种事情姝姝觉得宋凝君是干的出来,上辈子国公府待宋凝君有养育之恩,都被她弄的落败,更加不用说对宋凝君没有任何养育之恩,甚至让她出了丑的陈家人,加之陈家人都打算定居京城,陈家人那样的性格要是留在京城会如血蛭一样吸附宋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