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妓子。

她当然知道江修玺说的妓子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说奶糕是妓子的东西。他说的那么明白了,她也不可能没领会他话里的意思。

只是,她不愿相信。赵小郭呆呆傻傻的模样从脑海里滑过。他怎么可能是……

为了侮辱人,果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她只当是江修玺无缘无故发脾气而口不择言胡乱说说而已。

她啧了一声。亏她才觉得江修玺最近脾性好了许多,原来竟是她的错觉。

一个人的本性与脾性是不可能突然就转变的。

她把一层一层油纸包打开。里面包着的奶糕还有许多。她估摸着大概是赵小郭他娘又来书院看了他,才给他带来了这么多奶糕。

虽然不饿,但是她有点想念奶糕的味道,吃了两块后才把它们收好。

下午与江修玺算是“吵”了一架之后,江修玺就一直没唤她做事,她也无所谓。她也没自觉到他不叫她她就自己去找事做。

不叫她做事更好,她待在自己房里乐得自在。

一晃就入了夜,她洗漱完毕,早早就上睡觉。

一夜无梦。

然而京城另一头,七王府里,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浓眉紧拧,怎么也入不了睡。他平躺在床榻上,肩膀旁边趴着一只黑猫。

黑猫的眼瞳在黑暗里闪着幽光。

陆致睁眼,缓缓从床上起来。他披上外罩,打开门。阿狸跳下来,跟着他出去。夜里空气中有潮湿霜气,沾染在穿行在夜里的陆致的衣袂间。他打开书房,点上灯,室内瞬间被光亮充盈。

浅黄的灯光里,映照出他苍白得无血色的面容。他取出案上堆着的奏折,打开。阿狸跳上他的膝盖,往他胸前拱。他轻轻按下一直往上拱的阿狸。阿狸安生下来,不再往他胸前拱。

飞蛾扑向琉璃灯,在外围扑棱着翅膀。扑扇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无比地巨大,清晰。陆致眉间浮起燥郁之气,他轻使掌风,灯盏外围的飞蛾便悄然落地。

指尖抵上眉心,倦意混合着某种类似于在衰竭的东西跟着指尖抵上眉心。

阿狸怏怏地舔了他一口。

忽然,阿狸咬住了他的手指。

陆致无知无觉,却发现它咬着他的手指却不是为了玩儿,而是在把他往某个方向牵引。他静静地看着它扯他。

不动半分。

直到阿狸呜呜地叫了两声。

几不可闻的叹息在沉寂的室内响起。

陆致起身。

阿狸立即从他膝盖上下来,腾腾腾地朝外面跑,跑到门槛前,脑袋偏向陆致,似在看他有没有跟着它过去。

看见陆致向它走过来后,它的尾巴一摇,继续往外走。

沿着长廊一直走,走到右边的一扇小门前。陆致看着这扇门,久久未动。阿狸挠了挠门板。挠不动,又挠陆致的裤脚。

陆致看了看挠着他裤脚的阿狸,又看了看门。他抬起手,门被推开。

狭小的屋子里一片黑暗,窗台上有淡淡的银白月光爬进来,微微照亮窗台旁边的床。

床上被子叠得整齐地没有一丝褶皱。阿狸喵呜一声跳到床上去,毛茸茸的小头颅搁在了枕头上。

陆致靠近床。

他摸了摸阿狸,阿狸嘴一歪,咬住他,把他往床上一扯。空气中残存的香气即刻侵入鼻端。他不自觉地深深吸了一吸气。紧绷着一根弦的大脑似被弹动了一下。他坐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躺下去,枕边弥漫的香气比空气中更加浓郁。

他极为缓慢地摩挲着枕头,继而从平躺改成侧卧。阿狸窝在他怀里,两只肉垫搭在床铺上。

月光爬出窗台,黑夜逐渐光明。

陆致在胸口暖热的触感中醒来。他双眼空泛,里面的血丝愈加红。

他鼻翼微鼓,残留的气息已经淡到几乎没有了。他“唰!”地从床上起来,带起一阵风。

天还未亮。

他下床,阿狸赖在床上不走。它张开十根利爪,在枕头上刨,刨完又在被子上刨,叠得整齐的被子被它弄得散乱。刨完被子它觉得不尽兴,又开始刨床单。浅青色床单被它刨下床,铺在地上。

“阿狸。”

阿狸听见了,却不过来,仍是刨,仍是刨。陆致耐性全无,拂袖要离开时。阿狸像是发现什么般,尖声叫起来。陆致被它的尖叫阻住要离开的动作。

阿狸咬着一条白色的带子朝他扑过来。

陆致俯身,从它口里拿出长长的带子。他放在掌心端详几番,没有什么特别的。

也不知道这是用作什么的带子。他正欲丢开时,却又闻到了那阵香气,昨夜里,那已经快要完全消散的香气。他抬高带子,鼻尖凑近,香气浓郁。

时间过去了很久。他终于把长带移开,随之握紧它,把它绕成一团,然后塞进怀里,随即离去。

第47章

6“还没有消息?”

“回公主的话, 没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