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轻有些失态,声音都几乎喊破。
少年倒还游刃有余,道:
“因为那天,守园门的是沈姨娘的人。是沈姨娘告诉二姐姐,只要有我在一日,祖母最疼的人都不会是你,所以你才听了她的话,故意支开了奶娘,先将我推进水里,再将阿粟按进水中活活呛死,将他的尸体丢进池中,不是么?!”
少年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质问声中尽是悲恸,“你离开后,奶娘立刻将我们从水里救了出来,那时阿粟已经没了呼吸,奶娘伤心之余,为了救下我的性命,强忍着悲意将我与阿粟的衣服互换,然后重新把阿粟放回了水中,才带着我避开沈姨娘的耳目,匆匆从后门离开!”
“信口雌黄!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何当时那奶娘没有带着你回家,反而让你去方家做了什么小少爷,时隔八年才回京城来?!”顾月轻越是心虚,反驳时便越是大声,好像这样就能壮胆似的。
“奶娘这些年来背负失职和潜逃的罪名,无非是想让我活下去!她带我离开长平伯府后,我因落水生了病,她也没敢回家,而是当卖了身上的首饰,和我在客栈里养病,直到半个月后我病愈,才带我回了长平伯府,本想找父亲说明此事,却在路上碰见了方姨娘。”
少年停顿了片刻,“方姨娘因沈氏而小产,深知此人颠倒黑白的手段,倘若没有证据,必定会被她反咬一口。所以她写了信,让奶娘带我回江南方家,也是她请太医院的大夫告诉祖母和父亲。水中那具尸身就是我的。随后奶娘又为了搜集证据,回到京城,寻找人证,直到一个月前,沈氏失势,手下忠仆被遣散,我们才有所收获。”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空口无凭,不过都是诬蔑罢了!”
方律阳却笑了,转过身,又像那献贵妃拜过一礼,道:
“这原本是晚生的家事,不该拿到这大庭广众之下来分说,不过顾月轻既然与四皇子有婚约在身,晚生想,此事还是应该要让贵妃娘娘和四皇子知道才好,否则,世人皆被她这副纯良假相所欺骗,晚生心中也着实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