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匆匆赶回了市局,来到办公室,就见一个沧桑无比的老头子正坐在桌前,看样子有些萎靡不振,正端着一个掉漆茶缸喝茶。想必这个人就是当年的马家家主,马为善了,看起来这个人和档案里那种敢隐瞒滔天大案,威逼利诱村民的马家家主像是两个人。
能料想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尤其是马恒栋的死,可能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王局长对我们点头示意,马为善也抬起头来,看起来老态毕露,眼眶凹陷着,看到我们的到来,眼睛里露出一股子迷茫来。
王局长说道:“马为善,带你来之前我们也已经说过了,这次只是调查,并不是又要逮捕你。我们想问问你儿子的那个事情,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了。”
马为善闻言,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才缓缓的说道:“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该说的,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况且我儿子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没错,案子是我的儿子做的,我负责掩埋的尸体。”
我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马为善的对面,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二十年前死了五十五个人我想你也知道,知情的人死了一大半,逃了一大半,我们能找到的人不多。这次来,我是想问问你,二十年前的那些村民你是否还有知道其住址的?”
“嗯。”马为善轻哼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番,才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带着恒栋跑到了北方的城市去,断绝了和所有村民的往来。因为我知道,这件案子牵扯的人数太多,那件事情迟早会败露,多联系一个村民,就多一分被抓的危险。可惜我没有想到案子发生并没有多久,村民竟然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我知道,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当时我得知四个人中的两个人都已经落网后,知道迟早得被抓。唉,于是我带着恒栋到公安局自首,恒栋被判了无期徒刑,而我是十年有期徒刑。”
“由于恒栋表现良好,所以提前一年出狱,也就是五年前的事情。”马为善轻轻的呡了一口茶水,然后继续说道:“出狱后,恒栋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整个人显得阴沉忧郁,倒像是个女孩子了。我用了十年时间,才接受了现在的生活,更别说是恒栋。当时村子里有个电视剧就算顶有钱的了,可现在呢?他和社会脱节的时间太长了。”
马为善说的不错,据数据显示,被判十年以上的人,出狱后往往不是得了抑郁症,就是再次走上违法犯罪的深渊,因为他们发现出狱后,自己的父母已经死去,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知去向,他们什么都不懂,不懂高科技,不懂当下的流行元素,有些人悲哀的发现,自己除了犯罪之外,什么都不会了。
“当时和恒栋一起出狱的还有个叫林民有的人,这么多年来,二十年前知情人中,我们父子二人也只和林民有联系过了,不过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他的地址我倒是有,你们可以去找找看。”马为善看着玻璃窗外说道。
说话间,马为善的眼睛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这说明马为善应该不是说谎,说谎的人装作想事情的话,眼睛大多数都左右乱瞟,我说道:“只可惜的是,林民有已经自杀了,在你来到之前,我们先找到的是林民有。”
马为善显得很是惊讶,说道:“他,他也自杀了?”
我将之前蛊婆交给我的那本村谱拿了出来,摊开在马为善的面前,然后说道:“当时在场的村民都有些谁,你现在还能记得么?只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你都标出来,我想知情的人应该还没有死光,你说对不对?”
马为善一边点头,一边喃喃自语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当天之后,所有知情的人都发了毒誓,只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全家都不得好死,那一张张脸,就是再过二十年,我也认得,他们的名字,当时我都看过的。”
听马为善这样说,我心中一喜,之前我们一直都搞不清楚知情人到底有多少。一来是由于二十年前跑掉死掉不少的人,二来则是当时为了息事宁人,那些见死不救的村民并没有实施抓捕,将接近一百人都抓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确切的名单,这下看样子可以了。
玛丽赶忙递来了一根钢笔,马为善一页一页的翻着,用钢笔在纸张上画着圈,不一会儿,整本村谱就被马为善圈完了,他圈一个我就数一个,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一共有七十三人,掩埋尸体的,一共有十四人。
我将村谱接过来,凑到玛丽的耳朵边上说道:“对比下当年死的那五十五个人的名字是否就是被圈着的名字,还有最近死亡的三具尸体,看看能不能对应的上。如果死的都是知情人的话,那么二十年前和我们所调查的这件案子的就可以并案侦查了。那么所谓的诅咒很可能就是一个噱头,要杀死当时所有在现场的人才是凶手真正的目的!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所使用的是什么手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