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能不问!
箭在弦上,如果他猜测的是真。岳真人真的敢为了次级界锚和梵蒂冈撕破脸,那么,他绝对不会给自己反应的时间。甚至会逼着自己动手。
岳真人会撕破脸么?
他设身处地地猜测了一下,心中一沉。
百分之百!
“若本座是岳真人,知道这是次级界锚的碎片……无论如何,这次也是必须拿到手的。”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归票人的优势立刻会显示出来。到了这里,他们要的是家族的胜利。”他沉思着:“若本座对上的并非血腥之月,萨维迪恩七世对上的也不是血腥之月或者朱红雪。那么他们就会劝说本座自动放弃。为萨维迪恩七世这匹‘上马’留下一个‘下马’的对手。等于本座无形中帮他们踩了一次地雷。”
“假设我的对手是血腥之月,本座放弃之后。血腥之月直接胜出,萨维迪恩七世就再不会遇到他。用我换掉了威胁最大的对手……”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是归票人真正的优势。举族为他创造出制胜的环境。一旦他们更相信萨维迪恩七世,就一定会来劝本座放弃。”
“所以,没人会对本座说详细规则。因为我一开始就被排除在真正的核心团体外。本座……必须自己问!”
归票人并不是他!已经冲刺到了最后关头,谁都会本能地相信真正属于家族的人。
“x先生。”劳伦斯平和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仿佛若有深意,又仿佛是信口一说:“你的体温在急剧升高呢……紧张?或者……想到了别的?”
所有人目光都看了过来。徐阳逸此刻如芒在背,一位大公的凝视,现场所有人的眼睛,一句话问出,就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疑惑的种子。或许……就是这个种子,会让进入圣器之间的时候,这位大公多关注自己一点。
这一点,恐怕就是他最恐怖的劫数。
“冕下。”这句话出口,他感觉喉咙都有些痛,只能大鞠躬,让人看不清他额头上冷汗泌出的痕迹:“晚辈不懂规则,还请各位详解。”
劳伦斯目光如湖,看着徐阳逸好几秒。微微笑道:“能为一位新晋大灵术师讲解,我也深感荣幸。所谓第一轮祝福,就是每结束一场之后,有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而这段时间内,将会由我亲自陪同,前往圣约翰大教堂圣器之间观摩圣器,还有疑问吗?”
徐阳逸心中再次一沉。
好你个岳从饶……不仅仅是在大公眼皮底下,还是在梵蒂冈纽约分会的老巢!这下,就算安东尼奥都救不了自己!
自己只能依靠岳真人,而对方想什么时候行动都行。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然而……到了他这种境界,已经能不多不少地真正参与真人棋局。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是忌讳中的大忌!
生死不在自己手中,还要修为何用?
“没有了。”他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如同一个寻常后辈那样,回到队列。
劳伦斯再次多看了他一眼。
别以为教会就是神圣的,教派之争,不比江山之争少半分血腥。历史上最残酷的刑具全部都最先出自教会。他们能发动死伤无数十字军东征,更能将任何指认的异端屠城灭国。他的年纪,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大灵术师的身份,他总有些感觉……x先生,好像有心事?
什么心事?
他现在近在眼前的是即将来到的三强战,任何一人都是顶尖中的顶尖,强者中的强者。他没有问相关的问题,却问起的是有关圣器?这是绝对的信心,还是……
他想起了教皇冕下曾经亲口告诉他,纽约圣器虽然他移动不了,但是却藏有惊天秘密,必要的时候,就算牺牲他也要保住圣器。
不得不说,徐阳逸还是太年轻。盐吃的不够多,在一群老狐狸面前,就算尽力掩盖好自己的狐狸尾巴,也难免闻到一星半点的味道。
“既然没有,那么,就开始吧。”
随着劳伦斯的一挥手,从六位种子选手体内,六枚白色光球升起。他轻轻弹了弹,所有光球台球一样撞击起来。
一分钟后,随着他一声淡淡的“stop。”所有光球令行禁止。全部停在了他的面前。
“刷……”随着他轻轻一抓,两个光球被捏到了手中。
“哦?”他打开看了一眼,有些疑惑,随后微笑道:“玉藻前,血腥之月。”
“哗!”就算此刻庄重肃穆,欧美虚伪之下最强者三甲决胜,所有修士都难免低呼了一声。
塔古勒家族内部战争!
两位种子选手的决战!
没有管其他人,第二组光球被抓出,劳伦斯看了一眼之后,立刻无奈地笑了笑。
“萨维迪恩七世,x。”
再次喧哗!
这一届,运气太背了,两大家族全都是内讧!也就是说,肯定有一个三甲名额会花落别家。
“‘冰之使魔’安格丽斯塔,‘无头骑士’凡尔顿。”
现场的气氛,随着名字念完,已经布满肃杀。
沉,沉重到极致。
浓,血腥到刺鼻。
六个人,目光相互交错,都带着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在对手身上看了一圈。只不过徐阳逸从萨维迪恩七世身上收回目光的时候,感觉到了另一道目光。
朱红雪。
她看到徐阳逸看了过来,冰冷的脸上,伸出一只手,用拇指在脖子上一割,唇语说了一句什么。扬长而去。
徐阳逸看明白了。
她说的是:我要送你一份大礼。